他眉骨微拢,语气不容拒绝:“浮漂。”
庄严摆摆手:“老游泳人了,要什么浮漂?”
他永远不肯服老。
陈瑜清握着庄严的手腕,力道有些紧。
他敛着下颚:“不绑浮漂,我不会让你下水。”
他撩起眼皮,下巴微抬:“他们也是。”
本以为要和这群顽固的老年人僵持一会儿,哪知他们一块儿全笑了。然后,他们纷纷从装备中将安全浮漂拿出来,乖乖地在身上绑好。
一群人夸奖的话,步调并不一致。
其中一人向他竖起大拇指:“小伙子,恭喜你通过你岳父对你的最后一道考验。”
陈瑜清抿直唇线看向庄严,忍不住道:“您真会玩。”
此时,庄严已绑好了气囊浮漂,他看向茫茫的江面,江水滔滔汹涌。
“年轻人最重要的不是创造多少财富,不是追求多高的社会地位,而是对生命的敬畏,是对爱人和家庭的责任。”
他这最后一道考验,真正考验的便是——
一颗责任心。
……
一群人如蛙跳入水。
陈瑜清双手抱臂站在江边,寒风鼓起他的深色系大衣,将衣摆掀起,衣角吹皱。
冬天的暖阳流泻,虚虚洒在江面上,水波是粼粼金色的,而他的周身镀一层薄薄的光,黑色凌厉的短茬迎着寒风飘动。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以他岳父为首的冬泳爱好者,他们奋力从长江这面游向那面。
他们挥动手臂,彼此较劲。
他们游到对岸,又从对岸游过来……
最终在他眼皮底下,安全地登上了岸。
庄严擦着身子,问:“小游同志,我厉害不?”
“厉害。”陈瑜清唇角的弧意明显。
夕阳渐下,冬天的夜降临得很快。
陈瑜清在印城最高档的酒店定了席,宴请岳父以及岳父的朋友们,他准备陪同着一块儿前往。
庄严却把他扯到一边,摆摆手:“知道你不喜欢应酬,我在这儿呢,你做自己的事情去吧。”
陈瑜清说没关系,他也没那么不喜欢。
“跟我们一群老头子待在一块儿,你能有多喜欢?”庄严却执意:“走吧,去找斐斐吧。”
他想了想,又道:“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就……就把你姐夫叫来,我们和他还是能聊到一块去的。”
陈瑜清坐在车里,给谢纪钊打电话。他破天荒,人生第一次,以“姐夫”二字开头。
谢纪钊一听,得意得不行:“你怎么报答我?”
陈瑜清言简意赅,却往准处儿说:“春装模特。”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