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瑜清的坦白来得匆忙而仓促, 但好歹是提前给了庄斐一些心理准备的。因而,等庄斐和他们家里人见面时,也仅仅是生疏了几秒钟而已,随后便聊得轻松自在了。
她向来是个热情开朗的姑娘, 喜欢也善于同各个年龄层的人打交道,并能通过聊天获得不同年龄层的人的喜爱。
陈心湄早出晚归的生活和庄斐的节奏差不多, 因而, 她和庄斐很少碰上面, 但也还是见过几次面, 彼此有些眼熟的。
她很意外, 庄斐竟是大学同学乔艳之的女儿,用餐时, 她和庄斐吐槽起这件事儿。
“斐斐, 你知道吗?”陈心湄说:“他因为抗拒这件事还把我给拉黑了,吓得我再也没敢给他介绍对象。”
庄斐也很意外,她微信列表里居然有两个陈瑜清。
她就说, 一个人的微信列表里怎么能有两个拽逼?
但……那是什么时候加的好友呢?
是她加的他,还是他加的她?
庄斐心里渐渐疑惑起来,她似乎产生了这样一种错觉,她和陈瑜清的故事似乎不是从现在才开始,而是开始于很早很早以前……
陈瑜清的父亲也是个和气健朗的老头儿,话不多,但语出惊人:“姑娘啊,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这小区里的楼你挑一栋吧。”
“啊?”庄斐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陈瑜清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又不紧不慢地重复一遍:“你挑吧,庄斐。”
挑什么?挑一栋楼吗?
印城土著都这么壕气的吗?
饭后,庄斐和陈瑜清在小区里散步,她仍觉得陈瑜清的家庭未免有些过于富裕了。她自己的家境算得上富裕,但即使是她爸也做不到一出手便是赠人一栋楼的。
“你们家不会还真有十几栋楼吧?”
庄斐沿着小区里的人工湖,湖边种植的一排柳树在冬天之前掉光了树叶,只剩下秃秃的枝干在等待春雨的新生。
五彩的锦鲤跃然于水面,又沉到池下去,也许在等待一场春雨降落。
陈瑜清往平静的湖面丢进去一块不起眼的碎石,声音如同湖面一般风平浪静:“嗯,就这个小区。”
他坦白道:“还有出租给你的那几栋厂房。”
庄斐:……
原来,他才是真正的房东。
庄斐想起来当初谢纪钊在租给她厂房的时候说,这厂房原本是老板自己打算开厂的。
该不会他是为了她,才放弃自己开厂的吧?
这样的舍弃,让庄斐觉得有些沉重,她有些承受不起。
“你原来也是打算办厂的吗?”
陈瑜清在湖边的藤条椅上坐下,弓身支腿,两条手臂插在兜里,他淡淡地回答:“庄斐,我跟你们不一样。”
宦晖也好,庄斐也罢,抛开才干与能力,他们都是有野心有抱负的人,但陈瑜清没有。他既没理想也没有抱负,钱、名誉、社会地位和个人的价值实现,在他这儿全都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