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抹笑意甚深,却不明含义:“好久不见啊,儿子。”
时钺放在栏杆上的手不自主捏紧,他皱起眉,不再和他对视,而挺直的背逐渐变得僵硬。
趁男人关注时钺的这个空档,时钊赶紧将他妈妈扶起来,按压住她即将爆发的情绪,把她往楼上带。
“你别拉我,我要杀了这个疯子!”女人开始挣扎,语言尖锐,像一根针,喉咙里带着哭腔,这下更像是撕破了一般,呜咽谩骂。
“你快闭嘴吧!”时钊连拖带拽,把她拉上了楼。
女人已经红了眼,脸上的手印开始浮肿,头发散乱,被湿润黏成一团,看着惨烈。
她被拖着路过时钺的时候,抬起头望向他,而后像是抓住了希望一般,拖拽住他的衣袖。
“走,我有话给你说。”
说着,紧紧攥住了他的袖子。
时钺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将袖子扯出来,而后跟着她和时钊一起走向一旁的房间。
“他简直就是个疯子。”关上门以后,章蕾就开始颤抖着嗓音,一脸绝望地看向时钺。
时钺淡淡望向她,突然觉得有些讥讽。
面前这个人,记忆里颐指气使的模样,和今天这个落魄模样没有一点相关。
那个人是疯子,自己早就知道了,她当年不也和那个疯子一起拿他撒气?
巴掌没有落在自己身上,是永远也感受不到切身的痛的。
奇怪的是,回忆起这些,时钺却觉得十分坦然,像是早已和过去做了了断,像个看客一般。
于是,他淡淡地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报警没用了,我试过。”章蕾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左脸已经泛红发肿,有隐隐血丝。
“他势力太大,什么办法都没有。”像是有些自嘲,章蕾自言自语走到一边。
看着这装饰华丽的屋子,越看,越觉得像个牢笼,亮丽的装潢下,隐藏的黑暗处,说不定早已爬满了蛀虫。
暮色降临,从巨大的窗台望出去,也只能望到一片澎湃的昏黑。
她当年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巨大的别墅下面,是如此阴暗肮脏呢。
她当年怎么就没有从华丽变身公主的梦境里醒来,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呢?
不对,其实她早就发现了,那个人是怎么把时钺往死里打的,正常人干不出来这种事。
而她当时却漠然无视这一切,甚至因为他是前妻的儿子,而对他冷言冷语。
等她从梦境里醒来,发现那个男人的笑容变得张狂变态,可一切都晚了。
真正选择反抗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个人根本撼动不了。
只能在恐惧中度过每一日,想逃离这里,什么方法都试过,每次却都只陷入更为失落的绝望。
夜色逐渐变得深沉,窗外的虫鸣琐屑,像是在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