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钺望向他,耳朵里突然出现尖锐的鸣叫,眼前光影一片破碎。
他怔怔坐在那里发呆,只觉得什么东西裂了,而自己所建立的世界悉数崩塌,随后黑暗吞噬了自己。
再次下楼时,看到那个人正在殴打家里的小孩,他想也没想就过去阻止。
那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叫时钊,今年十岁。
他将时钊拉离了客厅,扔到一旁。
并不需要等他帮助,时钊的妈妈就冲出来了,开始辱骂。
时钺再次离开了那里,可是前路再也不是光明的了,离开那里,周身依旧昏暗。
他流着那个人的血,玷污不属于自己的阳光,把她往深渊里带,他有着苍蝇似的思想,在垃圾桶里面爬。
望着照片发怔,头又开始剧烈疼痛,久违的撕裂感再次席卷脑海。
他揉了揉太阳穴,注意着路口,等到那抹纤细的身影出现的时候,悄然跟了上去。
看她一个人沿着路慢慢走,替她注意身边的车辆,担心她每一次过马路时的出神。
那个背影就在前方,他只敢望着,再也不敢触碰。
……
补课的时间快要到尽头,开学在望,过不了多久他们就是高三学生。
这段时间,艾梓依旧每天都邀请他一起回家,下课的时候也会到他座位旁边,和他说话。
虽然都是她自己说自己的,而时钺一言不发。
有时候能望见他空茫的瞳孔,看到他消瘦的下巴时,心里又是被刺痛一阵。
“今天的作业是这个。”她笑意盈盈,将抄好的作业放在他桌上。
她在他旁边埋着头写作业,自言自语:“如果不是你亲口说,说你不想理我了,我是不会放弃的。”
她的声音坚定,虽然细细软软的,但很有力量。
知道时钺说不出口,她太懂了,他比谁都较真,会相信她每一句话,那他自然重视每句对她说出的话。
他说了,那就真的是那样,他不说,就绝不是这样。
时钺紧抿嘴唇,手中的笔被捏了又捏,眉间的皱起如同深壑山川。
他一句话也没说,继续在纸上演算,只是下笔的时候手不自主轻颤,像是他不平的心绪。
上课铃响了,艾梓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他紧张许久的心情终于稍微平复。
正如她所想,时钺说不出口,他哪里是不想理她,他好喜欢她,喜欢得自卑,喜欢得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