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但是通过旅游这件小事,多少能看出些工厂间的效益差距。
换个角度想,水产制品厂的厂长没有为了面子而跟风掏钱,也算是头脑清醒了。
水产制品厂有职工近三百人,如果按照每人50块的旅游标准,需要一次性掏出一万多块,这可不是小数目。
周大姐觉得宋书记就是在打官腔,佯怒嗔道:“宋书记,这话可真是冤枉了我们厂的职工了,职工们哪个不是以厂为家的?谁也没有少干活,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呢?”
姜桂霞笑道:“周大姐,职工们的努力是一方面,厂里的经营是另一方面。如果按照你的逻辑,全地区的工人都很努力工作,所有单位都应该组织工人出去旅游。你也是老同志了,可以去别的单位打听打听,今年有多少能像咱们渔业公司这样组织旅游的单位?”
“我不管,同在一个单位里,就是不能区别对待!”周大姐拿出向来无往不利的胡搅蛮缠。
宋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等对方的情绪平复下来才说:“工人们或许是对旅游补贴的来源还不清楚,那我就给你们以总公司为例,讲讲这笔旅游的费用是从哪里支出的,以供水产制品厂的同志们参考一下。”
周大姐以为他又在打官腔,打断道:“还能从哪出?就是从单位的账上支的呗。”
“正相反,我们组织这次旅游,没有动公账上的一分钱。”宋恂笑了笑问,“周大姐,你们也是住单位家属楼的吧?”
周大姐点头,她住的可是两室半的房,面积足有六十米呢!跟厂长家的房一样大。
“您家一个月要交多少房屋管理费?”
周大姐嘴唇动了动,不太情愿道:“十五块,也不知道这钱能用来干啥,从没见单位给修理过房子。”
她住的这间大房子,唯一缺点就是管理费太贵了。
单位虽然免费给职工福利分房,但是每月还要往房管小组交卫生费和类似房租的房管费,他们单位是每平米两毛五。
所以,她每个月领工资的时候都要少得十五块。
宋恂没有理会她的抱怨,继续道:“渔业公司这两年给船员新建了两个家属院,新楼的维修费用相对比较低,所以这两年的房管账户里还存下了一部分经费。公司就是从房管费里取出了一部分作为旅游补贴。”
水产制品厂的几个代表赶紧问:“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取这个钱?”
“如果你们所在家属院的房管账户有剩余,可以由厂长和职工代表大会决定如何使用。”
许辉迟疑道:“我们那个家属院已经建成快二十年了,平时修修补补也挺多的,未必能有那么多钱去旅游。”
宋恂颔首说:“公司这边,房管费也只是旅游经费的一小部分,大头还得从承包经营费里面出。公司还有些闲置的门市和库房,闲置在砚北港附近纯属浪费,所以这些房屋已经委托给生活服务公司出租了,这条街上的很多小卖店、小食铺、冷饮店、维修门市部,都是从咱们公司承租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