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抽噎着, 揪起妈妈的一撮弹簧卷卷毛问:“那什么时候能出去玩啊?”
“冬天不能去, 夏天就可以啦!”弟弟哭了, 吉安本来还想哄哄他的, 不过看他又手欠地去拽妈妈的卷卷毛,吉安“啪”地一声打在他手背上。
眼里含着泪水,一脸无辜的延安:“……”
嚎得更大声了。
不过,无论延安再怎么大声哭泣,他都没能让妈妈回心转意。
项小羽常年在外求学,虽然有老公和孩子在身边,但她也是十分想念父母的。
平时陪孩子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既然有假期,她当然要回瑶水村陪一陪父母了,一点也不想去外地旅游。
于是,宋恂的旅游计划只好暂时搁置,推迟到了暑假。
他们一家大年初二返回瑶水村,在村里一直呆到新学期开学,才像进货一样,带着大包小裹重新回了省城。
*
新学期开学没多久,宋恂在党校里迎来了一位熟人。
“没想到我都这把年纪了,居然还能坐进学堂里。”苗利民吃着号称省委机关最高标准的饭菜,心满意足地说,“党校的环境可比我上简易师范那会儿好多了。”
宋恂笑道:“听说县处轮训班的课程非常紧张,去年跟我们同期的那个县处班,十八天就学完了我们两个月的内容,而且是全封闭管理的,您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不用上班,只闷头学习还有啥不乐意的。”苗利民感慨,“当初我们上学那会儿倒是不用封闭管理,但是家里穷,外面又乱糟糟的,学生们没事都不敢出校门。每顿吃一个黑面馒头,一吃就是两年。现在的环境在那会儿简直不敢想!”
苗利民曾是他们村里学历最高的人,在全村连小学生都没几个的时候,他娘和大姐省吃俭用,供他念完小学,又念简易师范。
原想着读完了师范,就回村里教书,没想到土改以后,乡里大招能识文断字,有文化的干部,他被大姐往前推着,推去了乡政府工作。
这些年干部的文化越来越高,他这个简易师范毕业的干部已经不算什么了,县委里最差的也是初中毕业生,大多是中专和高中生,甚至还有像宋恂这样的大学生。
苗利民被一茬一茬高学历的年轻人比着,也很有紧迫感,早就想找个进修的机会充充电了。
“三舅,听说你们县处班今年开了经济学的课程?经济学的课安排在上午还是下午啊?”宋恂问。
“每周有两节,都在晚上,六点半到八点。”
苗利民对这个经济学的课是很感兴趣的,三中全会以后的几个月里,在地区和县里,光是经济研讨会就开了好几轮。
不过,他们这一代的基层干部,很多都是只懂政治不懂经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