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被人告到了地区,清查组又正想抓个典型,人家正好抓住他做文章。
一连去糕点厂查了好几天的账,连在家带孩子的丈母娘都听说了吴科学的事,不放心地跑来问宋恂,她女婿会不会有事。
宋恂觉得只要他在糕点厂的账面上是干净的,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将人安抚住,让她回去安心过日子。
过了没几天,宋恂突然在办公室接到了他媳妇的电话。
项小羽收到了体检通知,马上要来地区的定点医院进行体检。
“你说,让我去体检是不是就意味着我考上啦?”项小羽语带兴奋。
宋恂被她欢快的情绪感染,笑着问:“你问过其他人没有?还有人去体检吗?”
“问了,宋悦、宋恒、我大哥,还有咱们队里的好多知青,都要去体检。”项小羽报完了人数,又觉得不太对,迟疑着说,“大家不会都考上了吧?不是说这次报考了五百多万人嘛,录取率这么高的吗?”
宋恂笑道:“能去体检的都是过了录取分数线的,但是能否被录取,还得看你们填报志愿的情况。”
项小羽放了心,过了录取分数线就相当于有了一张入场券。
她跟着大部队去医院进行了体检,便开始抓心挠肝地等待录取通知书的到来。
七八年的元旦刚过完,生产队里收到了第一封通知书。
但是这封通知书并没有被送到当事人手中,而是被邮递员按照收件地址,送来了大队部。
正在值班的大队会计,看到信封上的名字后,便捎上那封信跑去海边找项英雄和贾支书。
项英雄瞧见他手里的信还以为是自家闺女或者儿子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嘴角险些咧到耳朵根。
然而张会计却将信封展开,露出收件人的名字,问:“支书,队长,你们看这个通知书怎么处理?”
收件人是洪少君,生产队里有名的黑五类子女,这些年一直在渔船上负责拉网,干的是全队最累的活。
而信封的左下角也清清楚楚地印着一排红字——“大连海运学院”。
项英雄沉吟少晌,理所当然道:“是谁的通知书就给谁,咱们留着它做啥用?”
“他家那个成分能去上大学嘛?”往年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洪少君这样的人根本连边儿都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