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恂皱眉:“你少胡扯,人家才几岁。”
“嘿嘿,你也才二十三,别说得好像年长了好几辈似的!那姑娘我瞧了,挺水灵。不像是长在农村的,好好捯饬捯饬说是城里的也有人信。”
宋恂推开他挤过来的脑袋,无语道:“你自己的事还没弄明白呢,少操我的心。”
提起他的事,孙卓远也收了笑,用唯一完好的那条手臂搭上宋恂的肩膀。
“走,好久没见了,叫上钱小六喝酒去!”
到公安分局,拉上休白班,正在休息室里呼呼大睡的钱小六。
三人结伴去了一家开在分局对面的国营小馆子。
碍于孙卓远是个伤员,钱小六还得值夜班,宋恂没点白酒,让服务员上了两大杯的生啤,配了点花生米和炒虾米,就能喝一顿了。
钱小六先干掉一大碗凉面填饱肚子。
喝了口橘子汽水,看对面两人你来我往地碰杯,不由翻个白眼,问起了正事。
“你还真打算在农村扎根了?船厂还没有说法么?”
宋恂摇头,“没消息。我周一去趟船厂,看看情况。”
“你说你,好不容易冲动了一回,还让人给你一竿子支到农村去了!当初要是去考个军校不就没这些倒霉事了?”
宋恂喝了点酒,也放松了下来。
舒坦地靠进座椅里,摆手说:“过去的事就甭提啦!”
“为啥不提?凭什么宋恺可以去当兵,你就不行?”孙卓远撇嘴,“你看人家如今在后勤混得多滋润!”
“我也可以去。”宋恂漫不经心地挑拣着花生米上的红衣,“不过,我家还有个宋恒,也是从小就嚷嚷着要当兵的,而且他淘成那个德性,也就部队能管管他了。老宋家三兄弟,不可能都当兵,好事全让我家占了,别人能乐意吗?”
“我看不是全让你家占了,而是全让宋恺一个人占了!”提起这事,孙卓远就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个大学真是白上了,那农村的工作,是个人都能干,你去了不是浪费人才嘛?还不如让宋恺去呢!”
孙卓远还记得宋恂当年少年得志,考去上海读大学时的风光。
那几年宋恺在他跟前都是缩着脖子的。
虽然毕业分配时没能留在上海的研究所,而是被返回原籍,进了渔业公司的一个下属船厂,但好歹也是个工程师。
在他们大院里,这样的文化人也是很受人尊敬的。
“你们可别小瞧了农村的工作,我现在干的工作,你们未必能干成。”宋恂笑道,“公社里把我当成救火队员,如果干不好,公司年底就要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