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嵘抬头, 直至地看向席云素, 回道:“不是,不是来求殿下的,是来让殿下出气的,你说过你忍了多少口气,就会消磨掉多少对我的好感,我负荆而来,是想让殿下多少能出气,哪怕这等小小处罚只能让殿下消一点点的气,我都愿意。”
聂怀嵘双手还捧着荆条,呈到席云素的身前。
席云素伸手接过荆条,荆条的尖刺如爪牙一样锋利,有的还是倒钩刺,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
她嗤笑道:“聂怀嵘你又在说奇怪的话了,本公主说过了,你跟我做不成朋友的,你再想着怎么讨好我,都是没用的,你不是挺能的吗,今日你能护住你的家人,何必担心将来你会从本公主手里护不住你的家人?”
都已经站在她的对立面去了,还分什么和离前后,要真担心,一早他就该让他的家人退让。
聂怀嵘没起身,她的眼里毫无笑意,他想要见得笑容,她成亲后都从未对他展露过。
“我没有担心自己护不住家人,我是担心我自己,是担心殿下你讨厌我,也是担心我在殿下心中的位置回不到成亲前,殿下对我的样子。”
这下席云素不理解了,回到成亲前的样子?怎么可能,那是她不愿意的,也应该会是聂怀嵘不愿意的,他自顾自地在说些什么呢。
“聂怀嵘是你被打了板子,伤到脑袋了,还是我一大早没睡醒,本公主怎么听着你的意思,不是要来让本公主出气的,而是你不想跟本公主和离了呢?”
之前她就觉得聂怀嵘很奇怪了,平白无故地来讨好她,说一些不像是他应该说的话,还撕了她写的和离书,虽然是不可置信的猜想,可当聂怀嵘说了两回要她不要消磨掉对他的好感时,那种毫无可能又不可置信的想法竟然离谱地变得可信起来了。
聂怀嵘也不否认,“是,我不想和离。”
席云素沉了脸,眼神都变得骇人起来,怒道:“你再说一遍,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我不想和离。”
席云素气狠了,扬起手里的荆条,打在聂怀嵘的身上,她用尽了全力,在他的胸口留下一道血痕,“你混账,约定好的事情,你敢反悔?为什么,为什么反悔,都约定好了的,本公主都按照你提的那些狗屁要求做到了,你居然敢反悔?”
她气得眼都红了,聂怀嵘知道小公主想要和离,却不知道她和离的决心是如此的强烈,常年打架受伤从来不怕疼也不怕受伤的人,被她拿着荆条吼着质问他为什么要反悔时,他只觉皮开肉绽的疼。
这种疼,不是在身上,是在心里。
“我心悦殿下,不愿和离。”
他本想徐徐图之,不想惊动她的,可他终究是因那日她说的没有曲解的话慌了心,他今日方才来小公主面前请罪,是因为他忙前忙后,处理了后顾之忧,他才敢来说些话的。
聂怀嵘也不想这么急的,他原本计划着是要一步步慢慢接近小公主的,可小公主却是变化太快了,才一个多月,她就不在乎他了,他怕自己跟不上小公主,更加赌不起时间了。
迟了一个多月,已经好似迟了一辈子了,他不敢等下去了。
又是一荆条抽在聂怀嵘身上,席云素握着荆条的指尖发白,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