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就知道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给自己私藏春|宫图找借口。
撇了撇嘴,祁懿美道:“……我之前没坚持着说出来,便是怕娘娘您不信,更怕娘娘您信了,去寻桓掌印来对峙,只怕那送册子的太监根本不会承认夹过东西在里面,没准还会反咬我,甚至反咬娘娘一口。
如今娘娘信也罢,不信也罢,娘娘仁慈,只是罚我受五个手板,我认罚是成本最小的处理方式,这件事也可以到此为止。”
宁贵妃一双柔婉动人的眼微微怔住,听完了少年的一番陈述,倒反而尽信了她所说,再看孩子手掌上的红印,心中一阵愧意。
这孩子如此细心,遇事前前后后的可能尽数想到了,不仅为自己考虑,还为她考虑,宁可自己受着冤枉,也不愿事情闹大给她带来麻烦。
宁贵妃心下不禁有些懊悔,幽幽叹了一声,抬手看了看手中的藤条,正要丢掉,却不料这一幕看在燕辞云的眼里,只道是她依旧不肯相信祁懿美的话,还要动手,红着一双眼坚定的护在了祁懿美的身前,目光决绝的道:“母妃,阿美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命是她给的,你若要罚她,便罚我吧!”
祁懿美望着挡在身前还不算宽厚高大的身躯,心中感动,只觉得更不能让他替自己受罚,故作轻松的笑了下,道:“没事的,娘娘下手轻,不疼的,我就差四下了,挨过了就完了。”
燕辞云却不动如山,明明自己也还是个少年,却努力的想要撑起她面前的天空,小小的身板纤细却又坚强无比。
宁贵妃轻叹着将手中的藤条放下,行到两个少年边上,见着儿子目光中带了些防备,心中愈加懊悔,打量了两人,最后看向了祁懿美,轻道:“懿美,姑姑相信你,今日之事是姑姑行事不周,便全且作罢了,可好?”
祁懿美点头,燕辞云紧绷的身形也终于缓了。
宁贵妃伸手在祁懿美的头上抚了,又拉过了她的手心看了,眼中浮起一缕歉疚,道:“疼吗?”
疼自然是疼的。
“一会儿让刘御医过来给你瞧瞧,用最好的药。”
语毕,宁贵妃看向燕辞云,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并未能说出口。
这孩子重情重义本是好事,可今日他那不管不顾的模样,又让人担忧。
宁贵妃亲派人去请了刘御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人便来了院子里。
给伤处简单处理了上了些消肿的药,宁贵妃便带着刘御医一同离开了。
药膏清清凉凉的令伤处的灼热感消了不少,祁懿美举着一只涂了药膏的手坐到了桌边,用另一只手拿了册子到面前,一边翻开一边道:“正好你在,我们一同看这些文章吧,你是知道我的,我对于这些最不擅长,若是哪日陛下招我们几个过去,只有我应答不出可就丢人丢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