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又把手撤了回去。
“为什么不参加周末的集训?”
司柠手指蜷缩了下,实话实说:“不想去。”
“不怕拿不了奖?”那人又问。
她略略抬起下巴,有些傲慢:“竞赛的水平还难不倒我。”
季明臣点了点头,递出回执:“原来是胸有成竹不用去。”
“……”
被他说“胸有成竹”,司柠莫名觉得羞臊。
拿回回执,她偷偷打量了一下那人,他肯定是知道这上面的字是她冒签的。
别的不说,程蔓还在出差中,总不可能隔空给她签字。
他都知道,但不问。
是觉得没必要?还是认为不该多管闲事?又或者,他把她归到坏学生的行列里。
司柠捏紧回执,低声说:“我是不想参加英语竞赛。”
“……”
“从来都不想。”
司柠自认为她不算没有上进心,但她不想事事都那么浮于表面,趋于功力。
如果她去学英语,那该是她喜欢才对,而不是像个机器一样,随时准备应付考试。
而且,她这个“机器”还被要求不能出错,否则就是无能、就是不孝、就是前途无望。
“我也不喜欢学英语。”
司柠垂下的头抬起一点,轻飘飘看了一眼说这话的人,把“我信你的鬼”明晃晃写在脸上。
季明臣差点被小姑娘这表情逗笑,有些无奈地说:“我每次考试英语都是最差的。”
“你说的最差……”少女扯出一个礼貌假笑,“和我理解的最差应该不是一回事。”
“……”
司柠将回执放进书包,没什么语气地说:“你不用用自己举例来安抚我,让我觉得我这种行为和想法没什么不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参加英语竞赛拿奖对未来有好处。我只是……”
会累,会烦。
会想冲破为她设定好的牢笼。
司柠忍住叹气的冲动,没有再说下去的欲望。
大人总是会以过来人的方式来指导孩子,而不会想他们曾经被指导时的心情,也不会思考他们这一路过来是否一定就是对的。
“既然清楚,还有什么好想的?”
司柠刚准备起身,听到这话,疑惑地看过去。
男人坐在长椅上,风吹动着他额前的刘海,一遍遍拂过黑亮的双眸。
他的气质太过周正,周正到有些脱俗出尘,在周围一片嘈杂之中,显得格格不入,但不是突兀的那种,而是静好的惊艳。
“你这个年龄,忍耐和服从是不可避免的。”
司柠撇了撇嘴。
“但是,”季明臣很轻地眨了下眼,“可以多些‘善意’的处理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