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药垂下眼睑,凝视着那默不作声的稷业。
他抿紧的嘴角中透着一丝冷峻的感觉,无论她说什么,稷业仍旧缄口不言。
似乎歇斯底里,发泼嘶吼的也只有她一人而已。
在他们稷家无论男女,放在同龄公卿子弟中,稷业这个庶子都是独占风头、碾压众人的主。
可以说稷业除了出身逊色了稷正,其余皆是远超他们,也正是因为这样,清河侯才迟迟没有请立世子,甚至动了将爵位传给庶子的念头。
也是,毕竟清河侯除了好色,也不眼瞎,那稷正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日日流连青楼,一到街上就直勾勾瞅着过路的女子,除了贪财好色外,再毫无作为。
依着她对稷业的了解,他一定准备了后手。
他为了权势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又如何会放弃尚主?
只要尚得公主,那侯府的爵位定然落到稷业的头上,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稷业对着她望了过去,目光温和又透着愧疚,缓缓开口。
“药儿,是我没有本事,护不住你,让你受这些委屈。
我始终记得曾经你对我笑得样子,是那样美好纯粹。
在我心里药儿永远是最干净的女子,独一无二,我无时无刻不再悔恨!
可如今,罪业已造,再愧疚也为时已晚……
那就用我这条命赔给你,愿吾以鲜血化去你心中愁苦,愿公主日后常开笑颜。”
说着,稷业起身,向着夏药走来。
寒光一闪,藏在袖兜里的匕首出窍。
“这是做什么!”稷贵妃没想到侄子会带着凶器入宫。
然而,她预料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稷业将匕首反转,将刀柄至于夏药的纤纤玉指上,又将她的手紧紧包裹,对着他自己的胸膛刺去。
他深情的凝视着她,勾唇一笑,道“唯有死在药儿的手上,才能令阿业瞑目!”
“既然如此,那就……”夏药曾经被他这副嘴脸骗过,也伤过。
眼下,就算他摆出一副用命来偿的架势,她也是半分都不信的。
看着他这副深情的嘴脸,她只觉得作呕。
倘若,她能杀了稷业,就算同归于尽也是甘愿的。
只要能报仇,她什么都愿意!
一时间,她恶从胆边生,眸底尽是狠戾。
她握紧匕首,对着稷业狠狠的扎去。
然而,他的大手却固定住了她下压的力气。
男子的力气天生比女子大,何况稷业自幼习武,功夫比素有武学天赋的稷正都不弱。
二人同握一柄匕首,稷业一垂头,在夏药的耳边,用仅仅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喃喃,道“傻姑娘……我如何舍得离你而去?”
然而,这一幕落在不懂其中诀窍的人眼里,就成了夏药舍不杀他,而稷业却偏偏要用命来偿。
稷贵妃跌跌撞撞地离开凤座,道“来人啊,分开他们,快来人!”
宫人都看傻了,多年的安逸让她们似乎都忘记刀具的存在,听了稷贵妃的话,才忙过去拉开两人。
“吧嗒!”匕首被宫人夺下,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