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藕万万没想到,夏家人在名声扫地后,还尚能有力的反咬一口。
人家提督大人不过是让尔等归还属于稷家的家产,这个做继母的明明不慈在先,却一张口就想要了提督大人的命!
她被人心的恶,惊得打了个冷战,担忧的望向他。
稷澂回首看向她。
南风徐徐,阳光从天井射下,落在他挺拔的身姿上。
他用手拂过在风中猎猎飞扬的碎发,冲她璨然一笑,投去安抚的眼神。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他也不打算再遮遮掩掩的跟夏三姑客气半分了。
哪怕高知县想敷衍了事,也要他看他答不答应!
只听,他徐徐开口,道“世人皆知,虎毒尚不食子。
可金夫人在稷某要求归还霸占稷家的家产之际,要稷某的命,是不是透着诡异?
她一口一个‘母亲’,一口一个‘澂儿’,叫的好不亲热,可见再无法遮掩她的丑事后,便毫不犹豫的要置我于死地!
敢问诸位乡亲父老,你们做父母也会做成这般模样?”
“不会!热孝改嫁不说,还卷尽家财,将人家稷家的宅子占了,虽说是前夫临终弥补,但不给亲儿子留下一个铜板,怎么都透着诡异!”
“哪里是诡异?分明是连骨头渣子都透着无情,完全不像母子…呵…看我说的本来就不是亲生的……”
“稷某感谢诸位仗义直言!”
稷澂对着众人正正经经地作了个团揖,紧接着从袖兜里拿出一份泛黄的文书。
“家父早就休了夏氏……”
“胡说八道,休妻是要有理由的,还要在官府备案,我更是占了三不去,你好歹也是读书人,怎可如此恶意臆测你的父母呢?”
夏三姑踉跄了几步,方才站稳了身体,站稳身体之后,惊愕的回转身来,张口就怒斥稷澂。
“休妻需要备案,那妾呢?妾位卑贱,可通买卖,也可送人!”稷澂嘴角讥诮的轻轻一勾。
他似乎才想到什么,没有直接将文书,呈给高知县而是,而是当众诵读出来。
“立永绝休书,立书人稷寒山,系广平府清河县人,原为清河侯庶四子。
有妾夏氏,年三十三岁,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定夏氏三娘为妾。
盼将吾儿澂怜之,岂知期入门之后,同外男屡有牵扯,妇道多有过失,且对嫡子澂,刻薄寡恩。
败坏门风,夫妻反目,惩戒不悛,屡经劝导,毫无度日之心。
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
因念朝夕之情,不忍明言,情愿退还本宗,听凭改嫁,并无异言。任嫁张李,与稷寒山毫不相干。
自休黜后,永断葛藤。
倘有悔心,或亲族狡辗,恐后无凭,立此文约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