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在他头发上摩挲几下,“我又没碰到你,这是碰的头发,碰头发哪能叫碰呢,头发随时都能掉一把对不对?你还是干干净净的,身心忠于你的彩衣。”
司空寒觉得这话听着怎么都有些不对味儿。不过似乎也说得通,因此他坐着没动,任由那只手在他发间穿梭,替他轻轻摘掉那些纠缠在头发里的苍耳子。
他自己扯的时候弄得很疼,一扯扯断好几缕头发。但现在头上的手动作很轻柔,往往没怎么用力,就能摘掉藏在他发丝里的苍耳。
这些日子他的头都很疼,像是有钉子在脑子里凿来凿去的一样。
如今那修长的手指穿梭于发间,让他莫名觉得轻松了几分,明明很舒服,嘴上仍是道:“摘完了吗?摘完了就赶紧……”
赶紧什么?
本想说赶紧滚,话到嘴边又忍住,换了个说法。
“赶紧去修炼,没看到我天天被人欺负吗?你不是有团火,赶紧叫出来,我要去把秀峰的灵植都烧掉!”
苏旖梦:……你还真是个识时务的魔剑,知道自己打不过,还会使唤人了。
苏旖梦轻声道:“摘完了。可我也受伤了啊,跟你伤得一样重。”她最近气色还是很差,皮肤白得透明,眼下细细的青色血管都较为显眼,如同易碎的瓷器一般。说话的时候还咳嗽了两声,这么一咳,脸微微涨红,是一种不健康的红,眸子里还有盈盈水光,唇无血色,一幅病恹恹的模样。
司空寒听得心情烦躁,起身时还险些把身后的人撞倒,他看到她往旁边歪倒,没忍住伸手扶了一把,等人站稳后又快速松开手,好似手上沾了脏东西一样快速地甩了几下手。
只是看到面前好似风都能吹倒的人,他瞳孔一缩,眼睛好似被针刺了一般,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司空寒脱口而出:“别站在我面前碍眼!”
苏旖梦红着眼睛小声抽泣:“那我该去哪儿?”
听得这话,司空寒又不自觉地看向她,发现她眼里蓄满泪水,都有泪珠悬在了睫毛上时,司空寒心情极度烦躁,然后撩下一句,“你不走我走。”
说完,他气冲冲地出了百炼峰。
苏旖梦没拦着他。反正他出去了也做不了什么恶事,一路都要挨灵植们的毒打。
她进屋,立刻抹掉泪水,说:“他眼睛没绿,我觉得让他心疼太难了,他现在心……可以说心都不在自己身上。”
“还是说我现在还不够惨?”对着水镜看了看,苏旖梦叹口气,“够惨了,我感觉我下一刻都能断气。”
她现在本来就虚弱,都不用装,刚刚还挤出了眼泪,结果还是不成。
只能说新生的书灵也是个小笨蛋,当初说的话都是它的猜测,虽然它没骗人之心,但因为伪天道的干预,它猜测的起码有一半都不对。
还是聂远之说的血契更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