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惊春伸手,用力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脸,才将那股想长胡子,想喵喵叫,想在地上跪着那蠢货面前翻肚皮的邪性给压了下去。
她想起当时丝丝委屈巴巴地告状。
司空寒拿走了她的琉璃灵珠和发簪送给别人。丝丝只在意琉璃灵珠,翻来覆去地反复念叨,发簪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以至于,那时候的她以为就是根普普通通的发簪。
时惊春平时不爱动脑,但这一次,她脑瓜子转得极快,她想到了丝丝给的那一团空羽山金蝉丝。那时候她还问过丝丝有没有别的贵重物品,丝丝说没有了。
是没有了,谁能想到,拿走的那个发簪也是呢?
时惊春虽不认识这发簪的材质,却也明白,这必定是妖族极为珍稀之物,才值得他们劳师动众!
“时惊春,你可认得此物!”问话的是万相宗此前闭关的一位渡劫期太上长老孟清河,他须发皆白,坐在上首位置时眼皮都耷拉着,看着就是上了年纪,精气神都不足了。
而这时,下方的时长风突然开口,“先想清楚,再说清楚。”
时惊春看向时长风,那个男人并没看她,他说完后就已转过身,但时惊春发现他脖颈处有青筋迸起,显然浑身都攒着劲儿,恐怕大袖底下的拳头都已狠狠攥紧。
时惊春:“认得,我的。”丝丝的身份不能暴露,这发簪只能是她的,她甚至在短短时间内,就想好了发簪的来路。
时惊春内心都有点儿骄傲,她觉得这是她脑瓜子最灵光的一次,居然瞬间就想到了应对答案。
本以转过头去的时长风再次看向她,“你确定?”
她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很多复杂情绪。
涂渔:“你是她爹,你来问什么问?你们万相宗这么多长老在,轮不到你来说话吧?”
时惊春:“当然确定,我自己的东西我还能认不出来?”她嗤笑一声,“你想不到吧,这是我娘藏在河关的东西,有一天夜里我带着寻宝鼠去河关城墙上散心,结果在很深的阵纹缝隙里摸到个匣子,里头装的是娘留给我的宝物。我娘虽是猫妖,但祖上肯定阔绰过,匣子里藏了不少好东西呢,或者她还是什么大妖流落在外的血脉都说不定,她死没多久你就续弦,连亲生女儿都很少管,以后被娘的亲人知道……”时惊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弄死你!”
她还拿出那卷空羽山的金蝉丝,“喏,这个也是匣子里的宝物,应该也挺值钱吧?”
金蝉丝一拿出来,在场不少人眼睛都瞪圆了,对时惊春的说法也就信了大半。
时惊春走到云彩衣面前,抬手将她发上的白羽发簪给拔下来,因心里窝火,她上手时都没收着力道,把云彩衣头发都扯掉了几根。
“我那徒弟未经我允许拿走发簪,我问他他还死活不肯说,我总不能把他真的打死,就只能算了,如今,这也是物归原主,你不会生气吧?”
云彩衣头皮发麻,喏喏道:“时峰主,晚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