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是鼓起勇气才问出了这句话。

杜景淮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想起了那天他在门外，窥见少女对着电话那头的亲人自言自语的样子。

她的敏感她的自卑，被她努力地掩藏起来，却总是被人发现无法改变的善良和天真。

可她根本不知道——

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这张脸。

黎镜：很好，第一步铺垫完成。

点出男主心中的白月光，这在傅凌楚和封策面前绝对不可能，但在杜景淮面前，恰好可以非常自然地把她放在一个卑微仰望的、惹人怜惜的角色上——而这，正是杜景淮的心理需求。

“我、我知道我哪里都比不上您的朋友……”她说着，眼角氤氲开了水色，像是把那副惊艳的五官描在了柔软的生宣上。

杜景淮的目光落在黎镜脸上。心想：不。

哪怕是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她瓷白的面孔上也找不到任何瑕疵，五官精致到像是被人精心描画出的——和叶嫣一样美。

甚至因为太久没有见过叶嫣……眼前的黎镜，美得更加鲜活生动。

可她却这样卑微。

把自己无限放低，甘愿做那月亮在水中暗色的倒影。

可怜。可悲。

——「杜景淮好感度+2%」

男人是会被视觉冲击的动物这件事已经不用赘述，对于黎镜来说，这样的进展速度还不够——

所以第二步，

她可以模拟傅凌楚爱上叶嫣的心理过程，同理也可以模拟出杜景淮的。

其实杜景淮就是有那种，“看人破碎”的恶趣味。

当年叶嫣就是因为一次受伤，病弱的模样如枯萎的玫瑰。然后她就被发现身患重病，不得不息影，这一切都引起了杜景淮的强烈怜惜。

只可惜——叶嫣把自己放进了玻璃罩里。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享受着被男主们娇宠的感觉，被养得矜贵而优雅，却也失去了杜景淮心底最迷恋的“破碎感”。

——但是，替身可以啊！

替身本来就是一块破碎的玻璃。

于是在杜景淮复杂的视线中，黎镜蹲下身子，细嫩的手指去捡那碎裂的玻璃碴，眼看就要割破手指——

啪嗒。

是谁又踩着时间的暂停键。

陆缅一脸不赞同地拿起了黎镜的手，远远地离开了那尖锐锋利的玻璃碴。

他那向来平静无波的俊美五官中，竟露出了清晰的谴责意味：“为了吸引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