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喧闹的场面，须臾之间安静了下来。

那些前一秒还在为慕容震打抱不平、同情心泛滥的众人，这会儿，自顾不暇、惴惴不安。

伏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的慕容震抬起了头。

见没人为他说话。

那个他一心想要认作孙女的女娃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对他不理不睬。

一颗心，如置冰窟。

他的脸上露出绝望与凄苦。

沧桑的虎目凝视着慕浅浅，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浅浅，哪怕爷爷死了，你也还是不认我吗？”

疼啊……

大颗大颗的汗珠自额头滑落。

慕容震面色煞白，身躯阵阵痉挛……

他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胸口抽抽的痛。

体内的生机，也在大量流逝。

慕浅浅起身，踱步走到了他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慕容震。

“你也别妄想倚老卖老，道德绑架！”

“于我而言，你不过是个外人，死或不死，同我没有一丝关系！”

“但你今天若真死了，出于道义，我或许会给你收个尸！”

……

风淡云轻的姿态，看得慕容震瞳孔又是一缩。

是啊。

他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自己的亲人都死了。

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一个外人来养自己？

慕容府垮了！彻底垮了！

慕容震躺在地上，瞳孔放大。

他的脑海突然浮现了慕容浅的模样。

十八岁的慕容浅是帝都皇城有名的天之娇女。

那个时候，慕容府多风光啊。

无数的人踏破门槛，上门求娶。

那是他一生最风光的时候。

这一切，都一去不复返了。

没了！

浅浅丫头赋予了这一切，也随着她的离开，全都收走。

慕容震的眼角渗出了浑浊的泪。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浅浅丫头是被芊玥害死的。

她若没死，如今慕容府的一切，都还将存在。

是他教导不严。

没有严格要求慕容芊玥，纵容了她的行为。

悔啊……

如果时间还能倒流。

如果这一切，还有机会挽救。

他一定好好对待浅浅，好好管教芊玥。

他一定不会让慕容府落到如今地步。

……

哭着哭着，慕容震突然笑了！

笑容凄苦，释放中带着一丝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