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耶律洪鸣正在幄帐里做着一统中原的春秋大梦,突然被冲进帐的兵卒大力摇醒。
“大王子,不好了!游龙军攻来了!”
“慌乱什么,放炮炸死他们!”
他早命人在峡谷口架起大碗火铳,就等着游龙军一出来,将他们炸得尸骨无存。
“大王子,游龙军不是从峡谷口出来,而是从咱们山后摸上来,现已杀入军营...”
“绝无可能!”
耶律洪鸣猛地起身,听到帐外传来激烈的厮杀声,这才意识到手下所言不假。
他急忙穿戴好甲胄冲出帐外,瞧见营地里厮杀正酣的战士,可不就是大梁的游龙军。
“大王子睡得如何?”
耶律洪鸣僵硬转过身,待看清月光下眉眼肃杀的男子,不由大吃一惊。
“你...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裴明昭轻笑一声,亮出手中承影剑,淡淡道:“浮云山都挡不在本王,区区一个小山头,攀上来不就好了。”
耶律洪鸣这才注意到,每一位大梁士兵腰间都捆绑有手腕粗的草藤。
原来,裴明昭见强攻损失惨重,于是让士兵砍下山壁上生长的草藤,又挑选出一批擅长攀爬的士兵,让他们在腰上拴着草藤,一面爬一面在山壁上凿出凹洞。
就这样凿了三日,游龙军终于在夜色里攀登上山壁,又绕至辽军所在后山,对已久蒙在鼓里的辽军大开杀戒。
得知真相的耶律洪鸣后退两步,他听到男子漫不经心道:
“上次宫宴时,大王子不是很想见识一下本王的承影剑出鞘?”
男子脸上满是血污,不过那对清冷到不含一丝温度的眸子,在月光下异常干净透彻。
“铮”地一声剑鸣。
耶律洪鸣瞪大了眼,他甚至感受不到痛,但在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间,他好像听到有人在高声喊:
“辽军主帅已诛。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屠杀进行了一整夜,等到日出时,脚下黄土都被染成了乌紫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大梁士兵眼底布满血丝,手中的刀刃都卷了,却仍将身子站的笔挺。
只因战事并未结束...
他们瞧见黄尘中极速奔来的辽军,脸上面无表情,充血的眸底闪过一丝绝望。
待气势磅礴的辽军停在游龙军前方,骑在马上的女子唇角含笑,居高临下盯着持剑而立的男子。
即便厮杀了一夜,男子身上的甲胄覆着一层结痂污血,凤翅兜鍪下的俊脸上满是污渍,但仍难掩他凌人气势。
还有什么比降服这个桀骜不驯的男子,更畅意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