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提笔书信一封:“再往东十里,就是扬州兵营,兵营内有位姓郑的校尉同我有几分交情,你将此信给他,看看能不能让他调一批巡兵解救我们。”
“少爷,我要是走了,岂不没人保护您了?”红绡接过穆清灵递来的信笺,忧心忡忡道。
“这帮人的目标是平画,想来秦总兵在咱们走后还是顺着蛛丝马迹寻了过来。定然备足了人手,还好他们不晓得你会功夫,你一个小丫鬟,不出房门也是正常。莫要纠结了,快些出发!我估摸他们在天黑后便要动手!”
红绡没有拖泥带水,她点了点头,带着穆清灵的书信迅速离去。
穆清灵并非慈悲为怀的大善人,她也有将平画交出去,换自己一行人平安的念头。
只可惜,自打她在山鸣城救下平画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站在秦总兵背后势力的对立面。
今日的夜晚来得格外急切。
穆清灵和平画在晚膳后找店小二要来了笔墨纸砚,说是要平画临摹她的画像。直到亥时,二楼客房内的烛火还燃着。
透过映在窗纸上的两道影子,可以看穆家少爷坐在圈椅上一动不动,而平画时不时沾去砚台中的墨汁,伏案作画。
子时降至,数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出现在大堂中,
为首之人,正是秦正,此刻他下垂的眼梢在月色下闪着寒光。
“大人,马棚里的随从和马夫都被药翻了。”
秦正冷冷一笑,穆少爷对饮食甚是挑剔,并没有吃店中的饭菜,而是叫人送进屋一个大箱子,说是要吃自己准备的食物。
不过没关系,对付房内这三个人,对他们来说手到擒来。
秦正打了个手势,带领手下朝二楼走去,整齐划一的脚步踩在年久失修的木阶上,在寂静黑夜中发出细微声响。
当他们走到穆家少爷休憩的客房门后,秦正突然停住了脚步。
有些不对劲!
他在一楼观望时,远远瞧着投影在窗纸上的影子,并未察觉出什么不妥,只是现在离得近了,发现房内两个人的姿势十分僵硬,一板一眼,重复不止。
秦正不再迟疑,一脚踹开房门,却在瞧清房中的情景后大吃一惊。
只见圈椅和桌案上放着两个皮影人形,扮作平画的那个皮影人手中缠绕着引线,而引线的另一端系在一只老鼠腿上,那只老鼠被关在可以转动的圆形铁笼里,随着它不时跑动拉扯引绳,从而营造出平画在提笔沾墨,挥洒自如的场景。
而屋内,自然早就没了穆家少爷和男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