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美人狮”的品种腿粗,天生擅于跳动,轻轻一跃便躲开了赤胸墨蛉蟋的迅猛进攻。
两只斗蟋在斗盆中相互追逐,一咬一躲,赤胸墨蛉蟋偶然扑倒“美人狮”,又被其灵巧跳到背上咬伤一口,气的赤胸墨蛉蟋狂躁翻身追咬,可谓是龙争虎斗,各不相让,叫人看得好不精彩!
因穆家少爷和梁世子二人立下的赌约过于惊人,围观众人对于斗盆内的局势格外关注,纷纷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盯着两只虫儿的角逐。
水榭中,明明里三层外三层站着乌压压一群人,却只听得到虫儿瞿瞿叫声,诡异至极!
裴明昭看向脊梁挺得笔直的如玉公子,见他微微拧起眉头,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修长手指紧紧捏着牛筋草,指间关节隐隐发白,明亮大眼一眨不眨,盯向斗盆内的战况。
适才穆公子凑到他身旁细细道明了梁宁康手中马唐草的不妥,明月手下的“不败将军”擅长以牙相攻,但闪躲技巧不如普通斗蟋,碰上体力强壮,又被红椒水刺激的赤胸墨蛉蟋,获胜的几率不大。
见穆公子说得头头是道,裴明昭怕明月再输一局落下脸面,便让穆公子出场。
穆公子赢了最好,输了亦无妨,他本就无意指着这场斗蟋为自己稳定人心,梁宁康今日沉不住气前来,便已说明他整治盐行的举动彻底挫伤了荣亲王的筋骨。
只不过没想到梁宁康心思阴毒,居然提出这般折辱人的赌约,偏偏穆家小子不知深浅,明知对方手中的马唐草有蹊跷,还应下得这般爽快。
裴明昭下定决心,若是穆公子输了此局,他便让人查封了玉兔斋。
大不了让梁宁康在人前嘲讽自己食言而肥,也断不能让穆公子去那种污糟地方受辱。
斗盆中,“美人狮”似是体力不支,闪躲的步伐逐渐变得缓慢,身上刚长出的嫩翅也被赤胸墨蛉蟋咬下大半。
梁宁康得意瞥向对面的少年,阴阳怪气道:“穆公子可有想好在玉兔斋挂牌的艺名,本世子瞧你生得玉质金相,不如唤做‘玉螺’可好,想来穆公子一身细皮嫩肉,就如那螺肉般鲜嫩可口。”
任凭梁宁康如何羞辱,穆清灵脸上神色未变,漆黑瞳仁随着“美人狮”闪躲的步伐微微转动,
梁宁康还想再戏弄几句,却感到肩上传来一阵剧痛,抬头看去,发现镇南王的手掌正搭在他肩头。男子凤眸含笑,只不过那笑意未达眼底,冷冷道:“世子今日的话有些多了!”
梁宁康想要挣脱肩上的手掌,却动弹不得,面容也因刺骨疼痛扭曲起来。
镇南王莫非是疯了?要当着众人的面捏碎他的肩胛骨不成!
恰在此时,穆清灵明眸微闪,她捻起牛筋草在“美人狮”触须上拨动,“美人狮”受到主人指引,突然停下闪躲的脚步,掉转头猛地朝赤胸墨蛉蟋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