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捣了捣陆黎,“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陆黎无奈:“陛下不许,我敢吗?”
只有礼部尚书满脸惆怅,指着尚书令道:“大人,您可真是给下官找了个好差事。”
尚书令拍拍他的肩膀,“这是你的机遇,抓住了,前途不可限量。”
说罢,他背着手,笑眯眯走了。
徒留礼部尚书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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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五年,二月十七。
清晨下了小雨,空气湿漉漉的,城内热闹至极,商贩和行人在街上挤挤挨挨,喧嚣声一如既往。
沈元谦带着沈柔,捧着平南侯的灵位,穿过长长的朱雀大街,直奔宫城。
一路上的老百姓,看见他们手中捧着的东西,顿时像是被冰封,笑闹声停住,变得无比寂静。
还有那不识字的,大声问怎么了,然后被人告诉这是昔年平南侯的牌位,便跟着噤声。
宫城前。
沈元谦抬眼,望着高高大大的登闻鼓,将牌位交给沈柔,提步上前,拿起鼓槌,深深吸了口气,用力敲上去。
他面容坚毅冷肃,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寒意,一下一下,坚定有力。
他一边敲击,一边朗声诉冤情。
“沈家世代忠良,草民之高祖、祖父、叔祖、伯父、叔父,一家三代,十几男丁,皆保家卫国,葬身疆场,马革裹尸。草民既无伯叔,终鲜兄弟,门衰祚薄,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僮,实乃忠诚报国之故。”
“然,先帝不辨是非,不分黑白,亲奸佞远贤臣,仅因一封口供,便认定家父谋逆,使我沈氏满门伏诛。”
“草民卑鄙,未居庙堂之高,然为人子,岂敢苟且偷生。”
“今昔之感,惟愿替家父沉冤昭雪,草民愿以此命相酬。”
沈柔抬眼望着兄长的眉眼,用力捏紧手中的牌位,红着眼睛,一张素白的脸毫无血色,弱不禁风。
却咬着牙道:“民女无能,愿以性命,换父亲沉冤昭雪。”
一旁围观的百姓们,纷纷红了眼眶。
平南侯一家,忠君报国,是真正的英雄。
年岁大些的人至今还记得,有一年匈奴来犯,沈元谦的祖父带着几个儿子一起上了战场。
回来的,只有二儿子一个。
那时候,他最小的儿子,不过十六岁。
那一年,尚且年轻的平南侯抱着全家人的灵位,从城门口走进来,一张脸上带着伤疤,悲凉又肃穆。
打了胜仗,死了全家,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
这样的人家,怎么会谋逆?
先帝是瞎了眼,才会冤枉这样的忠臣?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底下慢慢遍布起一阵一阵的人潮,震声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