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抬手推开他。
失了支撑,她脚一软,顿时趔趄一下,险些跌倒在地上。
卫景朝忙接住她,道:“你干什么?”
沈柔抿唇,忍了忍,终究是没忍住,出言讥讽道:“既有佳人殷勤捧玉钟,又何必管我呢?”
卫景朝不由怔然。
想起方才,她无端问了句:“那姑娘漂亮吗?”
这才将事情理清楚。
她这是觉着,他在外头,有了别的女人?
卫景朝想到什么似的,抬起衣袖闻了下,浓郁的玫瑰花香气,扑鼻而来。
他略想了想,就全明白过来。
许是在平阳楼推开那姑娘的酒时,衣袖沾上对方身上的脂粉,这才染了香味。
沈柔闻见,就以为他在外头有了别的女人,在跟他闹小性子?
卫景朝握住她的手腕,粗糙拇指缓缓摩挲着细嫩的肌肤,“醋了?”
沈柔垂下眼眸,“妾不敢。”
卫景朝眼底泛起一丝笑意,打横抱起她。
等坐在浴池里时,他下颌磨蹭她柔软的要害,嘬咬着锁骨。红梅从颈间往下,覆盖了满枝雪。
沈柔死死抓住浴池旁的扶手。
卫景朝嗓音喑哑低沉:“沈柔,没有别人。”
他的唇舌,从腰间回到她耳际,像是情人的厮磨,低声喃喃:“从来没有别人。”
沈柔看不见他的脸。
耳边是他说话的嗓音,透过耳膜,钻入心口。
她只觉,自己如同一盏浮舟,被推着,在春水中泡软的心脏,颤颤的,痒痒的。
浮舟靠岸时,沈柔饿惨了,又腰酸腿软起不来,只得俯在榻上,任由卫景朝一口一口,喂了碗清粥。
吃完饭,她很快睡了过去。
卫景朝起身,走到书架前,拿起沈柔今日踮脚去找的书册。
略想了想,他没去一旁的几案前,转身上了榻,坐在沈柔身侧,借着日光,一页一页翻看着。
沈柔的字极好看,如同她的性格,骨节纤瘦,若霜叶无水,瀑水进飞,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写《燕燕于飞》时,卫景朝便看惯了她的字。
此刻,他的思绪,更多地沉浸在其中章节字句上。
《太平兵法》相传是前朝开国皇帝从神仙手里得到的,卫景朝只翻了几页,便觉其中意义深奥,不比寻常。
若说是神仙所著之书,也不算夸大其词。
比如,这开篇第一句的总览,里,写的第一句话,便振聋发聩。
“执戟者持权,持权者治国,治国者合道,天下得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