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诸和:“若是此刻便将谷丰击败,只怕会将大邑中人吓回去。”
正常来说,在敌对势力位于己方两城之间的情况下,只要是有点军事素养的人,都会选择合围包抄,但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军中上至师诸和,下至寻常幕僚,都有些担心,凭张亟的本事,根本把握不住这个对他们而言最有可能获胜的机会。
任飞鸿甚至觉得,要不是指挥水平太差,起码在摸不着头脑上面,张亟比他们所有人都更接近建平中的小皇帝……
有人建议:“那将军不妨卖个破绽出来,引他们上钩?”
师诸和客气道:“愿闻其详。”
那人也没深思,随口提了一个计策来抛砖引玉:“咱们可以从今日开始,不断减少营中炊烟,两军相距极近,张亟必定会拍斥候探查情况,他们若是注意到这一点,多半便会以为咱们粮草不继,从而挥军进攻。”
任飞鸿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这位幕僚话中的关键讯息:“‘大邑若是能注意到这一点’……”
幕僚:“……”
这还真是一个很难确定的因素。
在这种情况下,任飞鸿忍不住开始怀念起当日跟他们一度算是有来有往的卢嘉城葛氏——有对比才有差距,与张亟这些人搁在一起,当日那批豪强首领已经算是相当出色的生手了,难怪有信心守住东部的门户。
她不知道,远在建平的温晏然同样不知道,在某些支线中,卢嘉城葛氏因为表现出色,举族归附了玄阳上师,然后被化名赵矩的田东阳赐为赵姓。
大邑那边斥候的情报工作做得如何让敌人很难判断,师诸和这边斥候的情报水准,同样让对手难以捉摸,那些骑兵多从小道而行,堪称神出鬼没,当然这一点倒不完全是主将调度有方的功劳,主要还得归功于天子送来的舆图。
时代限制摆在这边,舆图属于需要保密的战略资源,等战事完毕后,需要及时收缴上来,不少将领们以为那些连小道都有所标注的地图乃是宫中密藏之物,唯有曾经在先帝麾下打过仗的陶驾比较疑惑,毕竟他年轻时候跟西夷作战时,根本不曾见过这般详细的图纸,不过很快也就有了结论——要么是先帝疑心重,不肯将宫中藏物轻易示人,要么就是他当日习惯性荒废政务,根本没留意过这些事情,依他判断,这两种可能都很符合先帝为人处世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