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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仪一一记下,又道:“陛下且休息罢,微臣让太医令过来再为陛下看一遍脉象。”

温晏然点头,被宫人扶着躺下,得到消息太医令一路小碎步跑了过来,跪坐在榻前诊脉,半晌后苦着脸道:“陛下症候来得急,又发热不退,委实不可再这般劳心。”然后又进了一回药汤。

池仪柔声:“陛下要不要用膳?”

温晏然实在没有胃口,便向着帐外摆了摆手。

太医令劝说:“病中之人难免气血亏损,陛下但凡能吃得下,还是用一些好。”

对于大夫的医嘱,就算一国之君也是无可奈何,温晏然最终还是点了下头,又对温惊梅道:“委屈兄长,今日便陪朕喝两口清粥。”

温惊梅自然奉命。

既然被皇帝点名负责遗诏,作为国师,温惊梅恐怕直到天子痊愈之前,都无法离开西雍宫。

温晏然往日没有太过深思,现在算是有些明白了,大周的国师制度,其实跟秘密立储制度有些类似,在皇帝没有明文公告天下谁是皇储的时候,对方的存在就相当于一个活的传位诏书,难怪温惊梅平日行事慎重,绝不涉雷池一步。

被呈上来的粥是煮了许久的稀麦粥,温晏然看了一眼,便觉得宫中内侍多半还得给温惊梅弄点加餐,等两人喝完粥后,桌案被撤下,池仪等人不敢让皇帝继续批阅奏折,十分利索地把各类文书都收拾了起来。

温晏然笑了一笑:“兄长也劳碌了,还不去歇息么?”又向着身边人道,“给国师在偏殿布置间屋子出来,太傅跟宋卿都年事已高,值宿禁中,不比在家方便,多送几床被褥过去,晚间令人注意炭火,十一娘跟十三郎那边也多派两个大夫,若他们二人也有不适,宫人更是无法自安。”

看着皇帝把京师、前线、宫禁一个个地安排妥当,温惊梅简直想替她的左右近侍叹气:“陛下且莫要担心旁人,先自己好生休养。”微微躬身,“臣就在外间相候。”

因为皇帝年少登基,身后又无家族扶持,所以向来极重权柄,在对方明言将遗诏给了自己的情况便,温惊梅更不能行差踏错半步,未免惹皇帝疑忌。

温惊梅退至门边,忽然听到帐中有声音传来。

“兄长若是当真一心清修,朕也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