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这对姐弟后,王游立刻找了心腹幕僚过来商谈。
心腹幕僚也颇为惊讶:“劳家的孩子,居然跑过来投奔将军……”
她顿了下,到底没“岂不是羊入虎口”的后半截话给讲出口。
王游:“再往后走几里路,就能找到扶何家的人,扶何氏跟劳氏也是旧亲,如今遇见危难,去投奔亲戚,岂不比投奔我更为合适?”
心腹幕僚虽然有些想法,犹豫了下,还是不曾说得太直接:“难道他们不晓得扶何家的士卒也在此处?”
王游缓缓摇头:“旁人不知,他二人也该晓得。”
与其他三族相比,扶何氏本身人口不多,此次与建平交战,主要负责后勤事务,所以派上前的多是民兵,不过即便如此,也会单独设营驻扎,不与其他几家合流在一处。
王游:“其实自门曲坡一役后,台州局势便与往日不同,四族当中,唯独扶何氏骑兵未受损伤,如今我弱而彼强,扶何汸要是有什么心思,咱们又该如何防备?”
她坐在桌案前深思,心腹幕僚连大气也不敢出,只在身侧静立。
随着王游年老势弱,西夷许多家族已经不像从前那样顺服,然而作为跟随对方多年的心腹,幕僚却知道,自己的主君虽然不如年轻时那样武力充沛,心思却愈发深沉了起来。
王游虽然没有诸侯之名,私据台州多年,也有诸侯之实,对于此次建平与台州之间的大战,也做了不止一重准备。
最好的自然是继续掌握一州权柄,要实在打不过对方,举州而降也并非不可考虑。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新帝,王游却觉得,如今的中枢比厉帝时期要有条理的多,要是她真的能带着台州归附于建平的话,说不准当真能带着台州王氏,跻身于世家之列。
黎氏跟劳氏那边也不算看错了王游,她同意幺女随崔新静离开,确实是做好了两头押注的打算。
王游喃喃:“以西夷如今的情势,若是要固守,必定是以扶何氏为首……”话音一顿,忽然道,“那两个孩子是自建平的营中跑出来的。”
心腹幕僚闻言,神情一时间也是变幻不定,低声:“将军的意思是,他们发觉了什么?”
王游一直觉得,跟建平私下有所勾连的西夷大族不止自己一家,结合上劳氏姐弟对扶何氏忽然冷漠下来的态度,总觉得扶何汸此人也十分可疑。
“多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