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为何要责备她享受生活?
“目光休要如此短浅。”听了她不求上进的话,神灵忍不住皱眉,“寿命终有尽时,你不悟道长生,届时又当如何?”
清禾最不怕的就是祓神讲大道理。
“我当然想过啊。”清禾笑起来,反问,“但这不是大道就在我面前么?”
少女澄澈灵动的目光望向神灵,笑意狡黠:“您什么时候能叫我参透一下心思呢?也好叫我突破一下,指不定便飞升成仙了。”
祓神淡淡转开眼:“你的修行经历相较他人,已是轻易许多。我以为,侍奉在我左右,更该叫你刻苦修行才是。”
“但您都指明前路了,必须悟道不是么?”清禾托着腮帮,“所以把这个作为大前提的话,我觉得我突破是没戏了。毕竟和您相处这么久,我寻思您的心思属实高深莫测,着最后如果真的单靠我,只怕这辈子都看不透了。”
神灵不动声色:“你要何物相助?”
清禾眼前一亮:“我要白泽镜!”
她还念念不忘小镜子上次说了一半没说完的答案。
祓神最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没有镜子便看不透?
只怕是想与白泽镜胡闹的心思更多些。
她怎么可能看不透他。
祓神心里淡淡想到,若是当真看不透,又为何总能说出令他惊心之语。
没错,神灵大人琢磨了许久,终于为自己方才的心悸找到了一个有些不敬神灵的形容词。
惊心。
所以神灵总是屡屡将目光投向信徒少女。
她的每句话,吐露出的每一个字眼,都总有着惊动神灵的古怪力量。
“随意。”
就这样懒散下去,
待得他日寿元将尽,清禾方才痛哭悔恨当年虚度光阴时,他绝不会怜惜。
这种人祓神见过许多,但凡他不回应,便开始怨天尤人,憎恶天道不公。
清禾是……有灵性天赋的人,不该如此蹉跎。
她对贴近神灵心意,有种近乎野性的本能直觉。
仿佛命中注定。
“其实我觉得吧,为自己喜好付出时间的行为,怎么看都不能算是浪费时间。”清禾认真说道,“我喜欢吃,还总馋,如果不能满足,我就会很难过。”
“这样的行为能令我感到愉快,怎能称作毫无意义?”
“反倒是我讨厌修行,冥想如坐牢,这样的折磨就算是有意义么?”
她的歪理总是完整一套,甚至能自圆其说。
祓神平静道:“恕我难以理解凡人意趣。”
这话委实很煞风景,并且令人一时间极其难找到安慰或者打圆场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