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吁~”车把式勒停马匹的声音紧张而嘈杂,虽然前头也是一片人荒马乱。
“……六,六子哥,马受惊了!”好半晌才传来富贵惊慌失措的声音。
马惊了会怎样,江婉已经完全顾不上思考了,她现在能做的是紧紧的揪住车厢壁上的横梁,别让自己被即将颠覆的马车甩出去。
“婶儿!抓紧!”
外头六子的处境也不妙,冲车厢里大喊的气息都不稳。
江婉没法开口回声,她所有的力气全集中在手指上,又牢牢的抠住那根细小的横梁。
就在她要以为自己的手指会承受不住而皮开血绽之时,车厢磕碰着路上的石子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终于缓缓的平稳下来,最终停住不动。
“婶儿,你还好吧?”六子扒开车帘,一股明而亮的阳光破窗而入。
江婉不由自主的抬手捂住眼睛,光亮的刺激让她终于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飞快的钻出车厢。
虽然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一瞬,但行驶中的马车突然四分五裂,她所乘坐的车厢完全翻倒在地还颠了一个个儿。
“没事,没事。”江婉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你们还好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六子的精神倒还正常,倒是与马车夫一起坐在车辕上的富贵,此刻正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像是还没有回过神来一样定定的看着远方。
“是车轴断了。”六子已经巡视过一周,指着地上马车四散的碎片,最后将目光落到已经断裂开的车轴上。
“车轴一断,发出的声音令前头的马匹受惊,这实在太危险了!”
“车把式呢?”江婉看了看,唯独少了车夫的身影。
“幸亏车把式当机立断,马一受惊拉不住,他就立马斩断了缰绳,他寻马去了。”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富贵抹了把脸上的汗,人也终于回神。
了解了整件车祸事故的因由,江婉才有空打量他们三人所处的境地。
此时已经出城好一会儿了,但距离酒坊所在的位置又还有很大一段路程。
两旁是耕作整齐的农作物,阡陌之间井井有条,虽然算不得荒凉,但目极所望之处并无人烟。
“这可怎么办?找个修马车的来怕是不容易。”六子已经开始摆弄马车的断轴,确定无能为力之后,抬头四望蹙着眉头开口。
虽然已经过了正午,但六月室外的骄阳仍然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