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这其中有什么门道,但只这一份朝不保夕的感觉,就令江婉感觉时间十分紧迫。
李家如今的状况也仅仅处于温饱线以上,天灾或可防范一二,但人祸却是在劫难逃。
江婉将这一切不确定的因素归咎于自身的渺小。
为达到如今这个局面,她已经耗费了不少的精力,绝不想因某一天出现不可控的原因,让这一切都付诸流水。
那么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发展壮大,积攒一切可能用上的力量。
哪怕有一天战乱四起,她带着一家子退守小柳树村,在那偏僻寂静之地,起码也能安然渡过浩劫。
当然这只是最悲观的想法。
若是大虞朝依旧国泰民安,就尽可能的替几个孩子铺桥搭路,让他们能更顺利的站上金字塔的顶尖,那么她也算此生无憾了。
只是目前所有的计划都只存在于江婉自己一个人的脑海中,还是一个大胆的雏形而已,想要将理想付诸实际行动,她还需要仔细的捋清思路。
吃过中饭后,江婉与李延宗只进行了粗浅的谈话,接着她便来到院中的凉亭里,拿出前世做企划案的劲头不停的在纸上描描画画。
当日暮西山,一天转眼就要过去的时候,祁将军一行推开了李家的院门。
他们见到的就是一个完全沉浸于自己思绪中的江婉。
天边最后的余晖将整座凉亭渲染上了一层灿烂的光晕,案几边一个素衣布裙的女子随性的坐着,一只小号毛笔被她随意的捏在指尖,整只手又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凉亭里、案几上,随处可见写过字的纸张。
祁英见此情形当即愣了一下。
“江婶子这是在作诗吗?”
在他们所有的人中,他是与江婶子接触最多的人,见识过江婉很多次泼辣强势的样子。
虽然与乡下村妇的粗鄙毫不沾边,但与挥毫泼墨的文人也并无关联。
冷不丁的推门看到这个样子,由不得他不惊讶。
“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出诗来的吗?”小高子对他嗤笑一声言语上毫不示弱的针锋相对。
小高子对自家主子住在这样的破落院中,本就窝着一肚子的火,可这是主子自己的选择他也无话可说,但不妨碍他将这一切怒火都发泄到安排主子住进李家的祁英身上。
“江婶子不一样。”祁英难得没有与小高子一决高下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只是就事论事。
无论是他交给李延平的那些治伤法子,还是醉云楼那些新奇小吃,甚至还有醇厚劲大的逍遥有酒……这一切都完全超出了祁英长到这般大形成的所有认知。
全都是闻所未闻的新奇之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