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回等她心意已决,准备不管花多贵的价格也要租到手,前去洽谈时岂料对方已经打消了搬家的念头!
“曾老爷,这事就不能再商量商量?”江婉正站在曾家的九曲回廊上,隐约中荷风轻漾、风动莲香。
垒着太湖石的假山,还有池塘边正对镜梳妆的垂柳,一切布置都刚刚好,既生机勃勃又意趣盎然。
她感觉自己有些挪不开脚。
反正都是租房子住,若祁将军一行实在赖上了她家的那个小院,其实自己一家人搬到这里来住也是十分理想的选择呀。
“江娘子,实在不能怪老朽出尔反尔,只因那血手帮实在太过凶残!”穿一身短打,带着斗笠刚从花园的一角放下锄头就过来的曾老爷苦笑不已。
“不瞒你说,我家庄上的房屋已修缮一新,花了我不少的心血,如今也只能放在那里蒙尘呢。”
曾老爷一边拍掉身上的浮土,一边给江婉倒了杯茶递过来,“想不到咱们江陵府才平静了这么几年,血手帮那帮贼人又死灰复燃了!”
单看曾老爷身上的这一身行头,江婉就十分相信他没有骗自己的理由,这位的确是想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
“血手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以前在府城也肆虐过吗?曾老爷能不能给详细说一说?”这段时间江婉看到的、听到的尽与‘血手帮’这个名字有关联。
但其实到目前为止,她对这个帮派仍然一无所知。
就连他们随处砍人的事情也仅限于医馆传来的消息。
毕竟事发当日,李家人从品酒会现场离开就立马直奔回城,当时血手帮已经从城里离去,只留下一片狼藉,那日城里的人大都出去过节了,伤者并不多,她也没有亲眼目睹血腥事件发生。
更令她奇怪的事是,这些天走在大街上,随处能听到人们对血手帮残暴不仁的评价,但是对他们的来历却全都仅限于道听途说,而且市井之间流传了不下数十个版本。
且越传越离奇。
什么前朝余孽、什么逃难灾民、甚至民间潜藏的造反组织都有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现在听曾老爷话里的意思,他似乎对血手帮之前的事有几分了解,正好趁着曾家宅院景色宜人,江婉也不免生出‘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想法。
“说起这个血手帮啊,我还真的就知道!”曾老爷抿了口茶水,是打开话匣子的前兆。
“什么前朝余孽、什么灾民,你可别听街上那些人瞎说,都是没影儿的事。”
“其实府城里谁都说不清他们的来历。”
“要说这事儿吧。”曾老爷拿出手指算了算,“得从十多年前说起。”
“我记得那是一年秋冬季节,听说边境正打仗呢,朝廷征缴的粮饷正经由嘉裕江送往边关,谁知道却在半道上被人给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