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此时江婉接下做军粮的生意,那李家就彻彻底底的被打上了武人的标签,想要再揭下来可就不容易了。
这对李家未来的发展以及李延睿科考仕途之路都有不小的影响,由不得江婉不仔细斟酌。
第二天一大早,江婉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决定告诉李延宗。
得到否定的结果,他似乎也并不觉得惊讶。
毕竟在他十几二十年前的人生中,一直过的都是相当清苦的日子,如今家里的现状他其实已经相当满意,要不是江婉警醒,时刻提点着,估计他都该有久贫乍富的飘飘然了。
“娘,没关系,二弟科考需要的银子咱们可以慢慢赚。”
如今的李延宗早已今非昔比,脱离了小富即安的小农意识后,又见多了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自然不会还天真的以为,只要科考能榜上有名就能一步登天,心想事成。
远的不说,临江府的郑县令,十多年的时间在县令的任上,对付几个本土豪绅都捉襟见肘,处处被人牵制就是很好的反面教材。
“你就不问问我什么原因?”
江婉对家里的这个老大也是十分无奈。
论起忠厚老实和孝心,他都无可挑剔,只要是她的决定,他从来就没有反对过,只是有时候就显得木讷的过了头。
“能够做上军粮生意自然再好不过,甚至比做皇商更加诱人,但是你也该知道咱们大虞朝的朝堂上重文轻武,若咱们现在就与武人站在了一起,贴上与他们一党的烙印,等将来老二科考入仕,他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尴尬。”
“文职的同僚忌惮咱们家的立场,不敢与之深交,武职那边他一介书生又格格不入,让他如何施展拳脚?”
“还是娘想得周到!”李延憨厚的笑笑。
果然家里遇事不决问娘就好了,亏得他昨晚还想得半宿没睡!
江婉一见他那个样子,就知道自己的一番苦口婆心收效不大。
如果是搁在往常,江婉根本不必如此心急,由着他撞得头破血流,自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但自从发现军粮的秘密后,江婉就有奇怪的直觉,感觉留给自己家慢慢发展的时间不多了。
“算了,去看看祁将军他们起了没有,请过来吃早餐吧。”江婉知道自己的脾气很急,深吸了口气之后自己强行转移了话题,尽量保持克制。
暗暗告诫自己,到底时日尚浅,李延宗从一个只知种田的憨厚农家汉子,成长到如今能独当一面的程度已经很难得了,她切不可操之过急。
“婶子,早餐来了!”正好此时周铮从醉云楼打包了早餐回来。
此时醉云楼已经开门营业,其实本可以不必多此一举的,但昨晚大家都折腾得太晚,到了这会儿客人那边仍然没有动静。
醉云楼的生意如今已经全面恢复,后厨忙得不可开交,若是错过了饭点,客人的早餐就得江婉自己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