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工,江婉照例又走到最后,亲自参与打扫厨房,并看着大家将最后一件餐具摆放好后才锁门离去。
好不容易才打开的局面,容不得她不谨慎小心。
“江婶子,收工了啊。”
“阿福?”就在回宿舍的路上,江婉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来人正是洪教谕的书童洪福。
“是不是教谕有什么吩咐?”对于将自己介绍到书院伙房来,又对李延睿的学业关照颇多的洪教谕,江婉一直心存感激。
就连这回豁出老脸去也不能把伙房里的饭菜弄砸,虽有为自己争气的成分,但也是觉得,绝对不能给介绍人洪教谕丢脸。
“没,先生刚才还跟小人说江婶子把伙房管理得极好,现在伙房气象一新了呢。”洪福说这话时,目光晶亮诚意满满。
江婉听得极舒心,估计也没什么肯定比对方的夸赞更来得更直接了吧。
“那就好!这才第一天,我还没来得及跟洪教谕汇报情况呢。”江婉内心只觉得洪教谕这人考虑得周到,这是怕她有困难不张口,给她撑腰来了吗?
“是啊,先生就是差我来问问情况。”洪福说这话时,神情就明显有些不对了。
夏天的天黑得晚,哪怕江婉收拾完厨房出来,现在也并非夜幕笼罩四周漆黑,洪福的神情更是难逃她的目光。
“你这是……有什么话要问?”
“江婶子,你真是个明白人!”洪福冲江婉笑了笑,“先生是只差我来问问情况,是我,是我还想多一句嘴。”
后面这话洪福把声音压低了好些去。
“听说江婶子把钱叔赶出去了?”
“哎!这话本不必我多嘴的,您可千万别让先生知道是我说的,不然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您怕是不知道!”洪福伸手示意江婉别说话只听他说,“今日师娘就闹到先生值房里去了,不然我哪知道钱叔的事啊!”
“你初来乍到不知道,这个钱叔啊,是师娘娘家的亲戚,书院所有的人都看在师娘的面子上对他多有包容。如今你这一上任就把他给赶出去了,他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当即就闹到师娘跟前去了。”
“先生不肯来说项,说江婶子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还把师娘狠狠的凶了一顿,我出来的时候,见到师娘的双眼都是红的。”
“我说江婶子,咱们能不能别把事做那么绝?先生跟师娘是患难夫妻,总不能让他们伤了感情是吧?”
洪福全程都是一副为了你好的样子,江婉却听得心底发凉。
原来钱通背后的人是洪教谕的妻子!
既然书院伙房本身就在关系户的掌握之下,为什么还要找了她来接手?
不过这个怀疑的念头只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