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宁王,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半路上就发现了跟着自己的是什么人,可还是心怀侥幸,让人跟着去了。
枝枝听他叙述,半晌道:“蓝姐姐……蓝姐姐同我说,要等孩子生下来才会对宁王出手,为什么这就等不及了?”
“心思叵测。”沈璟昀摇了摇头,“幸而你不像她,否则……”
枕边人这般心机,难为宁王还睡的着。
沈璟昀都要佩服他了。
枝枝顿了顿,问他:“那群妓子……如何了?”
“死了,被发现的时候,便直接撞死了。”沈璟昀也沉默了,半晌道:“秽乱太庙,不管什么理由,都是要死的。”
枝枝手指微颤,有些淡淡的惊恐。
“她们本就存了死志。”沈璟昀轻描淡写道,“为了救家人,自卖进青楼,若有人帮她们照拂家人,那死……比在青楼里面好多了。”
她也没料到这群人的举动,按理说……若是他想,是可以保下她们性命的,可她们全然没有任何求生的欲望。
当着皇帝和宗室的面,血溅三尺。温热的鲜血站在太庙的廊柱上,让宁王再也没有辩解的余地。
枝枝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见过的最坏的也不过是宁王,经历过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死亡,可她却想不到,在满天下大大小小的妓馆里,有多少人活的生不如死。
“可……可那是人命啊。”
“枝枝,皇室当中,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沈璟昀淡声道,“我这双手上也曾沾过不少鲜血,那年逼宫,无数人死在我手里。”
“可走这条路,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把生死置之度外。”
不管自己的生死,还是别人的生死。
都是可以拿来博弈的筹码。
像那几个妓子,心甘情愿赴死,换来了家人的安康,已经算极好的结局了,世上多的是无辜惨死,最后一无所有的人。
枝枝只觉得齿寒,身体也忍不住颤了颤。
沈璟昀松开她,摸了摸她的额头,“吓着你了?”
枝枝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有的人那么苦,甚至于要衣食不饱,有的人却能活那么好,真的不公平。”
“你不用这么想,更不必羡慕任何人。”沈璟昀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旁人看上去幸福安康,背地里什么样,却只有自己知道。”
“就譬如宁王,一辈子风光,父皇宠爱,无法无天,可做错了事情,父皇要他性命,他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乃至于他连死后,都不能葬入皇家陵园,只会被扔进乱葬岗。”
皇家不需要这等不肖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