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能做到的,女人也能做到。”
安嬷嬷的手颤抖了一下,眼角竟有点湿了,她喃喃道:“要是当初也有人像娘娘这般,或许老奴的孩子,也能活下来。”
她想起了自己的那段时光,那段在进府当乳母前,独自抚养孩子的时光。
她男人在她坐月子时没了,她一个人得照顾孩子,得养家。可是她一个妇人,哪家店铺会找她做事。
她只能做浣衣娘,没日没夜也洗,也只能堪堪混个温饱,连孩子生病,都没钱抓药。
她亲眼看着孩子在她面前没气,却束手无策。
安嬷嬷说这话的声音虽小,但现在的殿内,正因章青鹤的一番话而显得异常安静,所以众人都听了个清楚。
站在门口的李修启,自然也听到了。
他的手背在身后,腰板挺直,而身后的庆公公,却把他的老腰弯得极低,好像生怕别人看到他。
庆公公的内心如果有弹幕,那现在铁定是一团乱码。
娘娘说的话,对于他这个久居深宫的的老太监来说,冲击力有点大。
他都怕皇上会冲进里面,把娘娘责骂一顿,到时殃及池鱼,他这个身边人可不就遭罪了。
可,他等了很久,都没听到皇上有任何动静。
他用眼角余光瞄到,明黄色的身影一动未动。
李修启不动的原因是,他正陷入沉思。
男人能做到的,女人也能做到,这句话,青鹤以前也同他说过。
做了一回梦后,李修启发现,他的记忆力比之前好上不少。很多事,只要想想,就能记起来。
李修启还记得,章青鹤和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在他出去运粮的前一晚。
青鹤想和他一起去,他自然不同意,这一路上都得吃苦,她一个女人家,哪受得住。
当时,青鹤就说了这句话。
他当时以为这只是青鹤为了能和他一起去,才赌气说的,从未深思。
今日再次听到,他才知道,原来青鹤竟是这样想的。
殿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李修启在外面。
他们还沉浸在安嬷嬷的伤感语气里。
平嬷嬷伸出手去,一手握住安嬷嬷的手,一手轻拍安嬷嬷手背,什么也没说,但安慰意味明显。
安嬷嬷用手帕拭了拭泪。虽然心里仍然疼痛,但岁月已经抚平了她的伤疤,她很快平静下来。
安嬷嬷向章青鹤告罪道:“求娘娘恕罪,老奴在娘娘面前失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