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嗯’了声,随即打掉他的手,“我一个人吃怪没意思的,来,你陪我一起。”
说着,便拿一个空酒盅,将从河州带来的桂花酿倒上,递给他。
崔道之一双漆黑的眸子望着她,问:“知道我是谁么?”
秀秀蹙了眉,歪头看他,说:“我知道,你是崔道之那个讨厌鬼。”
听见这话,崔道之便笑了:“嗯,我是。”
他接过秀秀手中的酒盅,一饮而尽,然后拿给她看:“空了。”
秀秀给自己添一酒盅,又给他添满,自顾自喝了,坐下,捂着脸,没了声音。
崔道之眉心一跳,赶忙拉了她在怀里,拍着背哄道:
“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秀秀只是不说话,崔道之只得将她的手拉下来,却只看见她一双含泪的眼,他动作一顿,轻声问:
“谁给你气受了?”
秀秀静静地看着他,说:“崔道之,我都不喜欢你了,你能不能放过我啊。”
这话她已经不是头一回说,崔道之心头不是滋味,抱着她道:
“吃菜吧,光吃酒对身子不好吗,我给您带了你最喜欢的蜜饯,待会儿吃过饭,你尝尝,但不许多吃,吃多了仔细牙疼。”
想到她可能是连日憋闷才如此,便补充道:
“再等等,过些时日便好了。”
秀秀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是看着他,就那样看着他,就在崔道之去抚摸她的眼睛时,她忽然开口,说出的话只叫他脸色大变。
她说:“崔道之,我要忘了你。”
崔道之下颚紧绷,呼吸微重,道:“别说胡话。”
秀秀却显得十分认真的模样,对他道:
“虽然我忘了你,但你若是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是讨厌你,你说好不好?”
崔道之沉了脸,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往里间走,到了榻上,他咬牙道:
“吃了酒便说胡话,叫人不省心,再瞎说,瞧我怎么治你!”
他将她翻身,露出后脑勺,他伸手摸上去,从前这里受的伤已经没有痕迹,可他还是被她方才那番话搅得心烦意乱,扬声道:
“来人,去请大夫来!”
大夫很快来了,还是从前给秀秀诊治过的那位,他号过脉,站在外间对崔道之道:
“姑娘如今身子并没有什么,只是有些宫寒,草民开些药吃吃便好,至于脑袋上的伤……”
他斟酌着语句:“只要心情放松,不受刺激,便没什么。”
崔道之抬手让他退下,谁知他垂着头,似是十分犹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