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当真想嫁给闻正青,就像当年她想嫁给他一样,那样的期望和欣喜,亲手绣了嫁衣和盖头,等着做那人的妇人。
崔道之只觉得入目的红色是那样刺眼,静默片刻,忽然对着秀秀笑起来。
秀秀对这样的崔道之实在太过熟悉,下意识心头一跳。
她从方才起便一直陷在被崔道之找到的郁气中,加上轿内昏暗,自己上半身又被崔道之按抵在轿身上,几乎平躺,因此视线只能瞧见他的脸。
她想起鼻端的血腥味,手撑轿子用力微微抬身,借着轿帘透进来的微光,终于看清了崔道之衣衫上如泼墨一般的红。
秀秀霎时手脚冰凉,变了脸色。
她蠕动着嘴唇,哑声问:
“你对我夫君做了什么?”
“夫、君?”
崔道之舌尖咬着这两个字,像是要咬出血来。
“你才刚上了花轿,还没同那下流种子拜天地,便一口一个夫君的叫起来,陈秀秀,你这么上赶着,那下流种子只怕要笑死。”
秀秀听着他一口一个‘下流种子’的骂人,心中隐隐觉得不好。
“……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听着她不住关心另一个男人,崔道之冷笑连连,随即又强自缓了神色,看似平静地问道:
“若我不计较他的罪,你可会乖乖同我回去,往后再不任性乱跑?”
秀秀微微张了张口。
崔道之的狠辣她是知道的,听他这意思,若是她不答应,闻大哥怕是要遭难,他救过她的命,若是因为她而无辜受牵连,她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片刻之后,秀秀点了点头:“好。”
其实,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陈秀秀!”
不知为何,崔道之听到这个回答却满脸怒气,攥着她手腕,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他做什么这样千方百计地试探她?不过是自讨苦吃!
她在他身边时,成日里想着离开,如今,她竟然会为了别的男人,答应回到他身边,为了别的男人……
简直是奇耻大辱!
崔道之恨不得立即掐死她,好成全她与那下流种子一道离去,好过如今这样被她羞辱折磨!
然而,他到底冷静下来,闭了闭眼睛,松开秀秀的手腕,在她耳边道:
“你便是想这么做也不能够了,他已经被我杀了。”
秀秀瞳孔微缩,猝然转头看他。
两人离得极近,崔道之看着她精心涂抹的妆容,一手按住她的脑袋吻起来。
秀秀使劲咬他,两人唇齿间都是血,可是崔道之却全然不管,反而觉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