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不明白他的意思,她的父母并没有得罪他。
“我爹娘是很好的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你……”
崔道之冷冷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将卖身契扔到她脚下,秀秀有一瞬间,还以为他要放过自己,可是下一刻,便听见他冰冷的声音从嘴里传出来:
“没见识的蠢东西,以为拿着这张破纸就能走,殊不知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官府登记造册的户籍上,你仍旧是我崔家的奴,我不点头,你这辈子都逃不了。”
秀秀蠕动着嘴唇,呆呆地望着他。
原来如此,崔道之不放她,这张在她看来十分重要的卖身契其实就是废纸一张。
秀秀呆坐在地上,满心无措。
所以从一开始,他便是铁了心把她困在身边折磨,把她变成奴婢,不过是在外头有个光明正大的说头罢了。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傍晚最后一丝晚霞慢慢消失,外头燃起了烛火。
火光透过窗柩照到秀秀身上,越发显出她苍白无色的脸。
崔道之一直观察着她,见她如同木头一般呆愣愣坐在地上,许久不吭声,已经没有多少耐心,转身吩咐门外的赵贵:
“给她吃口饭,收拾干净,抬到我房里去。”
“是。”
门被从外头推开,几个人一进门就往秀秀这边来,秀秀却被惊着似的,一把从头上拔下桂花白玉簪,胡乱朝他们比划。
赵贵几个都看向崔道之。
崔道之抬手便拧上秀秀的手腕,她吃痛,那根簪子就这样从她手中脱落,掉在地上,碎成两断。
秀秀一愣,看着地上的簪子,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辖制住。
她抬头,见崔道之已经转身出去,便冲着他的背影道:
“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放过我……”
闻言,崔道之却转过头,笑了,可是他的笑却只让秀秀觉得恐惧。
“真是个傻孩子。”
秀秀看着他,脑海里回想起那半年里自己照顾他的点点滴滴,忽然变了脸色。
他身上有许多伤,瞧着恐怖,可是他却几乎每日都要练拳,从无有一日耽误,大夫来时,他总是格外虚弱,甚至有几回吐了血,然而一转身便神色如常,精神奕奕。
她只当是因为他服了药的缘故……
他从一开始,便是装的。
所以他们的相遇,从始至终便是一场精心安排的演出,他冷眼安排着一切,只有她什么都不知道,入了戏。
秀秀有一瞬间的崩溃,她蠕动着嘴唇,道:
“我不要去你屋里,我要回家……对,我要回家……”
说着便挣扎起来,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