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招呼人就将秀秀抬到离这里不远的抱厦内,一边在心中感慨。
薛崇明听到崔道之差人来找大夫,不禁一愣,眉头微紧,心下斟酌片刻,指了一个年轻的大夫道:“你过去。”
薛昭音在屋里轻咳着,听见外头的话,眼睫微颤,唤薛崇明进来:“哥哥,她毕竟救过我,派个老成一点的大夫过去吧。”
“可你病还未好,而且那丫头——”
“哥哥。”薛昭音摇头:“我瞧着她的嘴倒是严,况且她又不去长安,从前的事不会有人知道。”
她知道薛崇明是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若是她曾经失踪的消息传出去,不知要受多少唾沫,到那时,她还要不要活?
可是在她看来,秀秀并不是爱碎嘴子的人,况且既然崔道之派人来她这里请大夫,他们这里若是派了一个没什么经验的年轻大夫过去,他一瞧便知怎么回事。
举手之劳的事,没必要因此叫她给他留下坏印象。
薛崇明拗不过她,只得道:“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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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崔道之便去了官署一趟,回来后,在婢女的引路下,进了不远处的抱厦。
只见秀秀面如白纸,满脸病容,正躺在榻上昏睡。
一旁的大夫回道:“姑娘是着了凉,又惊吓过度,是以才会烧得如此厉害,草民几服药下去,服上几日,定然能好。”
原本他以为崔道之听到秀秀没有大碍,会高兴,谁知他竟皱了眉头:“几日?”
他坐下,身子依靠在椅背上,轻声道:“两日,剩下的药包起来,给她带着,保她不死就成。”
满屋的人皆是一愣。
崔将军这意思是……要带这小姑娘到长安去?
这就奇了怪了,明明不待见她,却要带她走,这举动着实叫人瞧不明白。
但众人纵有疑虑,仍旧不敢表现出来,只得遵从。
崔道之说完,就要起身离开,忽听秀秀在梦中唤人,实在听不清,婢女在床前俯身,片刻之后,回道:
“姑娘在喊爹娘,还有什么……”她想了下,“什么二哥哥……,奴婢听得也不是十分清楚。”
崔道之动作一顿,随即看了眼秀秀,眼中闪过几丝嘲讽。
正要说什么,忽然见人禀报,说昨日放走的姓郑的老伯还有他的家人已经在驿馆外守了半天了,说要见将军,将秀秀姑娘接回去。
崔道之冷笑一声,抬脚便往外走:“告诉他们,往后便当陈秀秀已经死了,世上再无此人!”
传话的一愣,随即称是离去。
榻上的秀秀也不知听没听到,微微蹙眉,手指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