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想着要见薛昭音,总不能穿得太过寒酸,于是便褪下粗布麻衣,把前几日刚买的新衣裳换上。
到了驿馆外头,只见楼阁高耸,气势肃穆,外头重兵把守,除开士兵之外,往来众人皆着绫罗绸缎,身后跟着一大堆仆从。
驿馆五十丈内不许寻常百姓出入,因今日前来拜会薛崇明之人甚多,秀秀又生得娇媚,竟被人当成哪家大人带来的丫鬟姬妾,并不拦她。
秀秀原先还不敢过去,小心翼翼左顾右盼,见无人拦她,便大着胆子往里走。
到了驿馆门前,还没说话,便被人猛地伸手拦住:
“鬼鬼祟祟,哪家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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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驿馆内,薛昭音正端茶品茗,纤纤玉指拿着茶盖拨动茶叶,随即张开朱唇轻抿一口。
“阿音。”她的哥哥薛崇明端坐在她对面,面上带着些许无奈:“莫要再耍性子了。”
听见这话,薛昭音放下茶杯,拿帕子掖了掖嘴角:
“哥哥,我没耍性子,齐宪宁一个纨绔,我说什么也不会同他结亲,哥哥,我是你唯一的妹子,你万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
说完,她眼圈开始发红。
见自家妹子要哭,薛崇明连忙道:“我也没说此刻叫你与他结亲,只是咱们如今在人家地盘上,轻易得罪不得,他又特意借赵大人送来东西赔罪,无论心里有多大的气,这个头,咱们还是不得不低。”
薛昭音默然无语。
薛崇明想到什么,忽然神色一变,道:“你莫不是——”
想到那日崔道之将妹妹送到自己手上时,她看他的眼神,薛崇明不禁心里一慌,一拍桌子道:
“不成,就算不与齐家结亲,也断不能对他生出半分心思,阿音,崔家如今可是沾不得……”
若是早上几年,崔家炽手可热之时,他自然一百个愿意,不但不会嫌弃,还会觉得能与他家结亲是家族荣光,可如今……不成,一百个不成。
薛昭音急了:“哥哥浑说什么,我哪里有这样想法了……”
正说着,忽听外头一阵吵闹,两兄妹齐齐往外头看:“什么事?”
丫头秀玉打帘进来:“大爷,姑娘,外头来个了疯丫头,非说要找姑娘还什么银子,叫外头的人给拿下了,如今正要打呢。”
秀玉原本是薛昭音身边的二等丫头,因在她上头的几个一等丫头护卫薛昭音不利,已经叫薛崇明叫人给打死了,是以她才升上来,如今正是在主子面前表现的时候。
她知薛昭音最是厌恶旁人攀扯她,又因秀秀的名字与自己冲撞,心下不满,因此方才在外头时,言语中多有挑唆。
疯丫头?
薛昭音正因齐家的事心中烦乱,一时没反应过来说的是秀秀,薛崇明给她重新倒了杯茶,对秀玉摆手道:
“知道了,无事不要来打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