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昉便又跑到莹雪跟前,赔笑道:“爷身子有些不适,已睡下了,夫人早些回去吧。”
若换做往常便罢了,如今莹雪心里有了心结,便只当傅云饮是心中有愧,所以不敢见自己。
她便冷着脸说道:“他什么时候见我,我什么时候走。”
东昉见莹雪意志坚定,便也只得再为了她去通传一次。
傅云饮听得莹雪不肯离去,便也只得忍着脊背上的痛意,与东昉说道:“既如此,你便引着她进来吧,别忘了去寻个汤婆子来,她可受不得冻。”
东昉在心内叹气了一阵,便重又回了廊下,将莹雪领到了书房外。
莹雪朝他点了点头,吩咐颐莲与睡荷等在廊下,自己则推开了书房的门。
傅云饮正立在书房中央,除了面色有些惨白外,瞧不出什么异样来。
莹雪盯了他半晌,直盯得傅云饮心里发毛时,她才开口道:“爷可好些了?”
傅云饮只顾着强忍脊背上的伤痛,又将注意力放在如何才能不让莹雪瞧出自己受了伤这事上,便也没察觉出莹雪的怏怏不乐。
“已好多了,不过是偶感风寒罢了。”
莹雪端详着傅云饮惨白的脸蛋,忽而朝着他逼近了几步,直视着他黑沉的眸子,问道:“我特地来外书房寻爷,是听说了一件事。”
如今近的距离之下,傅云饮才借着影影绰绰的烛火瞧见了莹雪略有些红肿的杏眸,他这才着急忙慌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哭过了?”说着,便要用手抚上莹雪的双颊。
莹雪勘破他的意图后,便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他扬起的大手,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问爷,我的家人可是流放去了登州?”
傅云饮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摆动的幅度过于大了些,不甚牵动了后背上的伤痕,那双剑眉便也不由地皱了起来。
他这点细微的神色变化并未逃过莹雪的眼睛,她心里料定了傅云饮是有意瞒着自己这事,这也愈发表明了他心内有鬼。
莹雪说话时的语调便愈发冷硬:“那日二皇子带着姐姐来见我,与陛下谈了一个多时辰,可是谈到了我的家人?”
话音甫落,傅云饮便猛地抬起头,茫然无措地望向了莹雪。
她是如何知晓这事的?
莹雪讥笑出声,傅云饮这般错愕的眼神已是让她明白了一切。
只是她未曾亲耳听得傅云饮说出刘婉晴所说的那番话前,仍是抱着些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