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呢?”傅云饮虽面无表情,可微微上扬的眉梢间却有些掩不去的喜意,且他说话时的余光一直往莹雪身上望去。
生怕谁会将她欺负了去一般。
茼蒿瞧了自是艳羡不已,将心中的酸涩咽下后,方才答道:“夫人在正屋里对账本。”
傅云饮点点头,便语气严厉地吩咐茼蒿道:“去将正屋里伺候的下人都赶走,再与母亲通传一声,便说我有要紧的事儿要与她说。”
说完,傅云饮便回过身,对莹雪说话时的语态尽显温柔宠溺:“你跟着这两个丫鬟去耳房等一等,我与母亲说会儿话。”
这些话必是与莹雪和她的孩子有关,傅云饮预料不了沈氏得知此事后的态度,便只能选择先把莹雪支开,等他说服了沈氏后,再去耳房将莹雪唤来便是。
莹雪乖顺地应了,便跟在茼蒿等人身后往耳房走去。
傅云饮则去正屋会见沈氏。
沈氏翻阅了一两个时辰的账本,本已觉得头晕目眩的很儿,谁知傅云饮却在这个时候来了自己的院子里,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一会儿自己的儿子。
沈氏忽而又忆起了傅云萧,他与那黄瑛鹂的婚事就定在了下月中旬,那狐媚子还未进门,傅云萧便一天三趟地往刘府去。
当真是被色迷了心窍。
沈氏极瞧不上黄瑛鹂这般的做派,除了容色生的好些,会哄男人家的欢心,一点当正妻的气势都无,又遑论如何治下理家。
若不是那日她与云萧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了首尾,黄家在金陵一地又有几分地位,她如何会不甘不愿地应下这桩婚事?
忆起自己那不成器的二儿子,沈氏险些咬碎了自己的一口银牙。
有了傅云萧的对比,沈氏愈发疼爱自己的大儿子傅云饮。
虽有个贱婢冯琴音横在云饮与自己之间,可到底云饮做事沉稳内敛,也不会为了个女子而丢了心魄,这才是成大事者该有的心性。
沈氏便让茼蒿去斟了杯雨前龙井,待傅云饮进了正屋后,她便笑着说道:“去哪里叨扰不好?你娘我累了一上午,偏偏还要来闹我。”语气里满是亲昵之意。
傅云饮也有些惊讶,母亲今日似乎心情甚佳,那他所求之事兴许便会更容易几分。
“母亲既累了,不妨将这些家事交给旁人去做罢。”傅云饮面容平静无波,心里却翻起了一波波惊涛骇浪。
这也是傅云饮头一次在沈氏跟前谈论起镇国公府内的家事,沈氏也有些纳罕,这才察觉出今日傅云饮的异样之处来。
往日里自己这个大儿子多是不苟言笑,与人说话时总不拿正眼去瞧你,闲时也多出神,亦或是盯着自己腰间的那个香囊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