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呼喊莹雪的名字,边用脚踹开紧闭的厢房屋门。
好不容易才将厢房屋门踹开后,傅云饮才从浓厚的黑雾中窥见莹雪与小竹倒在床榻后那狭小隔断里的身影。
她们二人皆双目紧闭,一副孱弱无依的模样。
傅云饮避过汹涌的火势, 上前先将小竹背了起来, 而后则一把抱起莹雪跑出了厢房内。
因火势太过旺盛的缘故, 傅云饮每走一步时身后都会传来些重物倒地的声响,他也被那过分熏人的浓烟弄得神智有些迟钝,只是奔往院外的脚步不敢放缓一步。
好不容易将莹雪与小竹救出了院外, 身后的屋舍也被火海吞噬了个一干二净。
傅云饮分不清脸上流淌着的是泪水还是汗水, 他轻轻拍了拍莹雪满是乌黑痕迹的脸蛋,尝试着将她唤醒。
可莹雪却一动不动地倒在他的怀中,连鼻间的气息都微弱了许多。
傅云饮再顾不上自己方才救人时双臂被灼伤的痛感, 将莹雪与小竹都抱上马车后, 便往宛铜县赶去。
一路上这般的颠簸, 倒让被浓烟呛熏了喉咙的莹雪恢复了些意识, 她睁开迷蒙的眸子, 发现自己正被人牢牢圈在怀里。
昏迷前的记忆如潮便涌入她的脑海中, 莹雪便挣扎着嘤咛出声道:“放开我。”
挣扎间正好触碰到了傅云饮被灼伤的手臂,只听他忍着剧痛说道:“莹雪,是我。”
莹雪一怔,这般低沉且又熟悉的声音不是傅云饮还会是谁?可他不是带着傅云婕离开了吗?为什么一眨眼却又出现在这里?
莹雪全身乏力, 肚子处还传来些隐隐约约的痛感,即便如此,她还是用力气力说道:“劳烦世子爷,救救我的家人和夫君。”
傅云饮勒住了马绳,便无奈地说道:“方才我去你家中救人的时候,并未见到你的夫君与家人。”
莹雪听了此话,情绪霎时便激动了起来,只听她强撑着说道:“土匪一闯进来,母亲便把我和小竹关在了厢房里,告诉我们一定不要出去,然后……然后他们就出去了,好像…好像是想把那些土匪引开。”
边说着,莹雪便不可自抑地落下泪来,周围尽是些此起彼伏的哀哭之声,衬的莹雪此刻的这般哭求愈发凄厉可怜:“爷,莹雪求求您,救救我的家人吧,他们兴许正躲在哪里避着土匪,正等着人去救他们呢。”
莹雪哭求的声嘶力竭,本就余存不多的气力霎时便告了磬,意识即将抽离的那一瞬,她似乎听见了傅云饮冷漠又近乎绝情的话语。
“我如今能做到的,也只有保下你和小竹的性命。”
莹雪没有力气再大喊大叫,只能在心里无声的泣泪道:你不是身份尊贵的世子爷吗?那一日你在庙会尚且能如此冷硬地杀死那个拐子,那日又能为了救下平宁县主而与一批黑衣人周旋如此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