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件事都有些棘手,她要仔细思虑一番才是。
约莫过了半晌。
黄氏才沉声对屋外候着的马嬷嬷说道:“去把莹雪那小蹄子叫过来。”
马嬷嬷面有难色,只觑了一眼黄氏黑沉沉的脸色道:“莹雪,她…她在世子爷的书房里伺候呢。”
黄氏愈发恼怒,她浸淫内宅数十年,自是明白男人皆爱颜色鲜嫩的女子这个道理,爱便爱了,不过是些以色侍人的玩意儿罢了,只是傅云饮不该如此薄待自己的正妻。
只是这世上断没有自己岳母去教训姑爷的道理,黄氏便把希望放在了沈氏身上,可想到如今刘家窘迫的处境,她心里的这点底气又烟消云散了。
黄氏忽而想起那日自己做小伏低将盐引递给沈氏时,她那副居高自傲的模样,黄氏忽而觉得心口有股郁气盘亘其中。
罢了,一宁的婚事总有要求到镇国公府上的时候,此刻她断不可惹了沈氏与傅云饮的嫌。
黄氏便对马嬷嬷吩咐道:“派个人去外书房守着,若那莹雪出了书房,便即刻将她带过来。”
马嬷嬷应是,撩开帘子退了出去。
正屋内便只剩下黄氏与刘婉晴二人,对着刘婉晴泪眼婆娑的委屈面容,黄氏心内也漫起了一阵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母亲与你说的话,你总当耳旁风,世子爷是你的夫君没错,可你若是将全部身心情思皆放在他一人之上,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黄氏厉声道。
刘婉晴自然知道母亲句句箴言皆出自肺腑,如今这般厉声地训斥也是为了自己好的缘故,她便收起了眼泪,只对黄氏道:“母亲消消气,女儿知晓了。”
“一会儿若莹雪那小蹄子来了,你也不必下了狠心的磋磨她,她本就是个替你服侍姑爷的玩意儿,只要不怀上子嗣,你很不必与她一般见识。”黄氏苦口婆心地劝道。
刘婉晴心下虽不安,只怕世子爷会对莹雪生了别样的情谊,可她又不敢将这般猜测诉之于口,只道:“母亲,世子不肯与我圆房,子嗣一事……”
黄氏轻轻点了下刘婉晴的额头,说道:“正妻嫡子乃是宗法人伦大事,姑爷如何会长久地不与你圆房?便当真如此,难道你还不会使旁的法子?”说罢,便俯在刘婉晴耳边密语了一阵。
刘婉晴虽是有些羞赧,可瞧见黄氏灼灼的目光后,便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这厢母女体己话方才说了一半,马嬷嬷已带着莹雪缓缓走进了正屋的内室里。
莹雪方才书房内走出时,正因傅云饮荒唐的行径而双腿发颤,却被廊下一个眼熟的婆子喊住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