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我从没对人说过,其实我爹每年都会醒来,只是别人都不知道罢了。”
殷无疾心道完了,这人失心疯,开始胡思乱想了。
出于礼节,他随那人一同拜见了昆仑掌门柳长亭,寒暄的话无非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切,以及晚辈对掌门的尊敬,话至中途,不免提到最在意的人。
“柳叔叔,听说今年,我爹还是没有醒来。”
柳长亭安慰道:“也不见得,或许他是醒来过的,只是不愿见人,便又睡了过去。”
果然还是年长的会哄人。
这时柳长亭注意到虞北辰身边的黑衣青年,也是为转移话题才问:“这位是……”
“在下殷无疾,拜见昆仑掌门。”
虞北辰“啧”了一声,硬是把“这是我狗儿子”一句给咽了回去,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低声念叨一句:“死缠烂打的狗皮膏药罢了……”
柳长亭看过许多情情爱爱,瞧不出两人眉来眼去之间那点情意可就枉费了数十年的阅历,于是笑而不语,心中感慨:原来当年恩爱秀到人神共愤的两人,他们的孩子都到了动情的年纪。
之后尽了礼节,虞北辰便甩开殷无疾,独自去了凌霄塔拜祭双亲。
塔前的积雪已被扫净,站在门前就能够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他推开大门,小心走进塔内,每一步都怕踏碎了脚边的薄冰。
他走了许久,一路向下,到了山中最冷的地方,此处的寒意几乎让他的脑子停止转动,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对身后的尾巴毫无察觉。
终于到了凌霄塔底,望见那具浮在寒泉中的冰棺,虞北辰迫不及待从楼梯边缘跃下,这次倒是不嫌冷了,只身跳下寒泉,到了冰棺边缘,拉住了沉眠依旧的人。
“爹,我来看你了。”
没有得到回应,确认过双亲没有苏醒的虞北辰显得有些失落,他抚着那人的脸,用掌心的温度融去了那人面上的冰雪,长长叹了口气,开始喋喋不休讲着这一年来经历的一切。
“爹,今年的我在凌雪宫也很努力呢。首先要为您报个喜,折磨了白义父几十年的钻心蛊在墨义父的不懈努力下终于解了去,这十八年来,墨义父每天都会以心尖血作为药引,总归是不负所望,如今他们二人恩爱的很,连我都觉着自己多余了。”
“不用担心我在修界的日子,有二位义父罩着,不论凌雪宫还是天刀门,我都能横行霸道,若说有什么无奈,大概就是他们太疼我,晚间总要我睡在隔壁的厢房,都不忍放我走太远,可他们自己夜里却是吵得厉害,惹人头疼。我一直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剑法是非得在晚上切磋的,他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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