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扶尘知道他也不是真的闹了脾气, 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便贴了贴他的脸。
“我倒是意外言求道居然真敢收下明宫商这大礼, 一口吃下个胖子,就不怕噎死自己?”
“这你就不懂了,月华氏行事速来低调,怎会有鲁莽冲动的宗主呢?言求道何等精明, 对孤澜把月华氏当枪使也有诸多不满, 需要一个能退到二线的借口, 明宫商是萧琛给他的台阶,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想到接下来孤澜的行动也是倍感艰难,虞扶尘找回些许心理平衡,不似方才那般提不起劲了。
“说起来, 你应该知道太子与我过去有着怎样的交集,为何从未听你提起?”
那人扭过头去,语气有些委屈,“你不问,我为何要说。他本就心悦你,万一真把你抢了去,我岂不是要躲在被子里哭?”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有他这话,足以心安。
明宫商走后不久,以为巫山渡近来不再会有大动作就是短暂的太平,可就在众人放下心后不久,剧变悄然而至。
因帝天遥降下天罚,凡界已被黑夜笼罩三月之久,没了羲和滋养万物,大地寸草不生,邪祟鬼魅愈加猖獗。
就在人们开始尝试习惯绝望的死夜时,一道幽紫霞光穿裂云间,随之撕开了天边一道巨痕。
起先以为是帝天遥终于良心发现收回了天罚的恶惩,误将这当作苦战终局的人们欢呼雀跃,提前庆祝着即将到来的和平。
可风长欢注视着裂痕,圆瞪着双眼,是一副惊恐的神情,从他遍布血丝的鬼瞳中映出一幕幕尸横遍野,恶鬼祸世的惨状,他仿佛已经预见到平静的表象褪去后,等待着人们的将会是怎样恐怖的末日。
“来了……十年前的绝望,又回来了……”
风长欢跪倒在地,盯着自己颤抖不止的两手,压抑不住心中几欲将他吞噬的恐惧。
然而一片歌舞升平的祥和中,看着那些天真相信着恶祸已然度去的人们,他怎忍心说出如此惨痛的事实。
“长欢,长欢?你这是怎么了?!”
注意到他异状的虞扶尘把他护在怀里,强行为他合上鬼瞳。
那人泣下两行血泪,崩溃的捂着他剧痛不已的头,发出一声哀叫,随即倒在他怀里没了意识。
虞扶尘并不知道,这是身为傀儡的风长欢对主人的第一次忤逆,反叛的恶果使得他陷入冗长的沉睡,一觉就是数日。
感应到他撕心裂肺的痛,没过多久,风择欢再次造访雪霭城,见了不分昼夜守在那人身边的虞扶尘,他叹息着摇摇头。
“时候到了,还记得夜帝御天印许你的三月期限吗?”
在酆都时,御天印的确说过他帮助风长欢续接断脉的法术只能维持三月,还曾提醒虞扶尘要在期限内做好终局之战的所有准备。如今三月已去……该是夜帝收回承诺的时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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