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帘半遮半掩,他露在袖外的手腕却能清晰看到血脉被剧毒染黑的纹路,看上去好似某种图腾,看的人很是揪心。
风长欢上前拉住白清寒的手,抵在唇边替他呵着热气,然而对方并不领情,猛的缩手,尖长的指甲在那人脸上划下一道血痕,伴随着骨骼错位的响声,腾地坐了起来。
诈尸一样的反应吓得虞扶尘下意识想把风长欢拉回来,又由着理智愣着没动。
白清寒被白布遮着双眼,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却能看到若隐若现的乌黑纹路从额头蔓延至脸庞。
他起身后直挺挺坐了许久都没有反应,以至于众人放松警惕,风长欢与一葵祖师对视一眼,取出装着鬼瞳的木匣对人点点头,意思便是在说他下定决心找回鬼瞳与失落的强大妖力了。
他做出这个选择并不意外,但从一葵祖师的立场还是希望他能深思熟虑,于是劝道:“不再考虑了吗?”
“白衣歌沦落至此,我要负全部责任,事到如今,我不想让他再受伤害,就要有承担一切的觉悟。当然,这凭我自己是做不到的,不借助外力的我只是个普通人。”
他长叹一声又道:“祖师,御天印给了我三个月,而今大限将至,在沦为废人之前,我要竭尽所能保护我在意的人。”
知道他一旦打定主意,心思不可能再为外物改变,一葵祖师看向虞扶尘,眼神带着些埋怨的意味,应是不满他时至今日还没能让那人归于宁静。
这也是虞扶尘自己的不甘,所以没有不满,他将手覆在风长欢的手背,不等说些什么,那人手中的木匣突然被人夺了去。
速度之快,甚至无人反应,而虞扶尘出于本能抓住了从身边一闪而过的白影,当看清那人是白清寒时更是大吃一惊。
“西君!你怎会……”
此时白清寒的头正歪成一种诡异的角度,裸露在外的十指僵硬蜷曲着,可他自己毫无知觉,嘴里还发出诡异的“咯咯”声。
见了此情此景,明斯年吓得退后几步,“祖师,他这种情况莫不是……”
“微之!不得乱说!”
一葵祖师喝得明斯年不敢胡言乱语,却没有出手救人的意思,神色慌张,明显对这种情况没有应对之策,虞扶尘当即起疑。
但形势紧迫,没有时间深思其中玄机,白清寒回手一挥将虞扶尘推远几步,明明灵力所剩不多,却能使出惊人蛮力,若不是有所准备,硬生生吃下他一掌的虞扶尘也要添彩。
他发现白清寒在发力时会鼓动浑身血脉,致使血管暴凸而起,几近崩裂。
担心他持续如此会暴毙而亡,虞扶尘不敢妄动,取舍之下还是任白清寒随性而为,只要他不逃出雪霭城,也就不会再落入危险,总归还是值得。
但下一刻对方的举动就让他明白自己大错特错,白清寒取出鬼瞳后就将木匣随手丢在一边,解下蒙眼的白布,瞪大双眼注视着可怖的血眸,口中发出阴森笑声。
虞扶尘从未见过这样的白清寒,猜到他是要将鬼瞳强加己身,仍是不敢出手,只能苍白无力的大喊一声:“西君!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