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皇宫内仍有明光闪烁,照亮漆黑无望的夜。
虞扶尘循着那星点光亮追去,见一只蛊妖被灵链捆缚,受烈火焚烧奋力挣扎,时不时发出震耳哀嚎,终归难敌炽热,在痛苦中化为一摊灰烬。
而站在庭前漠视全程的人正是当日祈来大雨,浇熄雪霭大火的岁尘月。
“大监,这是……”
“九阳烈火,可燃尽世间恶业。若非无计可施,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话甫落,未被风吹散的灰烬竟扭动着聚起人形,不消片刻又恢复成凶相毕露的蛊妖,张着血盆大口咬向岁尘月。
“如此往复已有数十次,近几日我都在此钻研彻底毁灭蛊妖的方法,奈何就算动用九阳烈火依旧杀不死这些害人的畜生!”
见虞扶尘一脸茫然,岁尘月才想起他耳聋一事,叹着气指向通天塔高层,自己则留在原处与蛊妖对峙。
循着他指的方向,虞扶尘见到楼台上俯视帝都惨状的北冥天子长明氏,他不老不变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感,好似满城风雨与他并无干系。
反倒是守在他身后的顾轻舟见稀客登门,上前为他斟满三杯清酒,一一摆在空无一物的桌上。
这时长明氏才不紧不慢起身,将目光缓缓移向虞扶尘,上下打量一番。
能够看出这个年轻人近来很是落魄,重伤不愈又休息不足,眼底染了层乌青,颊上也少了血色,唯有对人的戒备一成不变。
长明氏端着礼节性的微笑,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三杯清可见底的佳酿。
他开口说了什么,由顾轻舟代笔转达。
“许久不见,三盏清酒,聊表心意。”
虞扶尘有理由怀疑这个老狐狸在酒里下毒,若不是此刻腹背受敌形势不利,或许自己还没能踏进这个门,就要成了他刀下亡魂。
对此,虞扶尘倒也坦然,没有废话半字,拿起酒盏一饮而尽,末了一舔嘴角,眉头蹙的欲紧,心道这老狐狸又在搞什么把戏?
长明氏笑而不语,又指了指第二杯,虞扶尘心里泛着嘀咕,还是豪饮一通。
可惜两杯饮尽,心中疑惑不减反增。
到了第三杯,他凑在鼻息前并没有闻出诱人贪杯的香气,轻舐一滴含在舌尖,闭目摇头,搁下了尚余大半的杯盏。
“天子,你在戏弄我不成?”
“哦?此话怎讲。”
“三杯佳酿无一不是清水,这便是皇室的待客之道?”
长明氏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神情,没有显出一丝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