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屿上的孤魂野鬼,或者说是魂魄离开躯体的尸鬼由于畏惧明光,都悄没声息躲得不见踪影,这声鬼哭格外刺耳,而且中气十足,说明他们将要面对的对手非同一般。
见虞扶尘腿软的走不动路,风长欢也不好勉强他,可惜了自个儿这徒弟,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灵力功夫也不落于人下,就是怕鬼这么个毛病从小到大都没能改掉。
风长欢觉着要是说出他小时候太过顽皮,自己无计可施,走投无路了终于想出个扮鬼唬人的幺蛾子,一时下手没了轻重,吓得他一直尿床到五岁的这件事,一定会令他羞愧难当,恨不得一头撞死。
他沉睡十年,心智尚停留在死时,与此刻虞扶尘的年纪相差不多,也会有顽劣的心性,总会想调戏那人一番。
越是看自家徒弟害怕,就越是想推他一把。
“哎,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实在害怕的话,就跟在为师身……”
不等他说完,虞扶尘已经非常自觉放下了他,顺带着一步窜到他身后,动作比兔子还快。
本以为纯阳灵体却八字奇轻的属性已经够惊人的了,没想到如今个子比他还高的徒弟居然还会躲在他背后瑟瑟发抖,这反差……
啧~妙啊!!
“小止儿莫怕,看为师的。”
风长欢闭目念一句法咒,往前一指,遮蔽眼前的迷雾就此散开,一座破败的荒庙立现眼前。
他挑眉笑笑,很是神气:“瞧见了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为师就算灵力不在,对付几个冤魂厉鬼还是绰绰有余。”
虞扶尘心道:有你这么说自己的么……
“师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那一套已经过时了,再者,你是佛门中人啊……”
那人语重心长:“这你就不懂了吧,佛门清规的五戒是什么?”
“杀生,偷盗,邪淫,妄语,还有饮酒。”
“别的暂且不提,为师犯了哪项戒律,你是再清楚不过,被迫化尽一身佛缘非我所愿,却是不得已而为之。话说回来,佛道不分家,改天和佛宗与凌雪宫凑上一桌麻将,这恩怨不就了结了?”
“……”
歪理邪说,果然还是自家师尊在行!
胡言乱语忽悠完徒弟,许是于心有愧,风长欢暗自忏悔,转而面向荒庙,辨认着匾额上的字迹。
“良女庙?师尊,这好像是个贞节牌坊,我们两个大男人进去是不是不大好?”
“……那写的分明是‘娘娘庙’,莫要欺为师眼神不好,认字不要只看偏旁!!”
风长欢跺脚甩去悄悄爬上他膝盖的毒蝎,凝结血脉中的寒气,凭空抽出一把晶莹剔透的长剑。
这是他先前善使的寒刃,也是外人给他定罪为案犯的凶器。
虞扶尘对此怀有芥蒂,何况那时明斯年用以伤他的也是剑式神武,故而在那人生出防备之心时,他便反握住风长欢的手,学着他从前干扰自己灵流的模样,让他被迫收回武器。
后者愕然。
“说过了,以后我来护你,灵力都没了,不准你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