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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敌人来自佛宗,虞扶尘敛了杀气的鸾刀再次出鞘,脱手向前挥起,直冲禅杖来处而去。

刀尖向色泽淡泊如水,却泛着一丝涟漪,引起视线模糊的结界处逼近,仅差分毫之时,不知从哪儿飞出一串念珠,二者相碰发出刺耳声响,双双落地。

对方颇为惋惜:“啧!没趣,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真是无礼。”

“这话当我说才是。”

与人针锋相对,虞扶尘毫不留情。

末了,才道一声:“虚归。”

没错,虚归。

那个虚无口中被风长欢害死的脏和尚。

对方咂嘴,自结界外凭空伸出一根食指来,左右摇了摇,素净的模样,与从前虚归脏的掌纹中都是灰土德行大相径庭,指甲还染了蔻丹。

也就是这毛骨悚然的一幕激起虞扶尘的记忆,从印象深处搜出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玄、难……?”

在佛宗时,他福缘浅薄没能拜入虚云大师座下,可面前举止怪异的妖僧却是得了老和尚真传。

当年正是因为他的难以捉摸,才让虞扶尘对和尚有了阴影,自那之后见了光头都觉着心慌难耐。

一别多年,连句问候也不曾捎来的怪人,如今恬不知耻找上门来,更在他着急救人的紧要关头,无奈之下,更多的还是不满。

“让开,人命关天,不要胡闹!”

玄难现身从高处跃下,飞出一脚踏在树干上,直奔虞扶尘便去了。

奈何那人对他敌意太深,怀里又抱着个半死不活的老男人,玄难不愿自取其辱,在空中翻了个身,勾住虞扶尘的腰腿,随后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前。

这人像条巨蛇,身子柔若无骨,带来丝丝凉意。

看准他好欺负,玄难更是得寸进尺,凑到他耳边,舌尖都快探了出来,被人一语喝回:“不是为正事而来,就滚回佛宗去!”

“啧……你这人好生薄情,小僧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帮你解去燃眉之急,居然连声好听的也吝啬……”

情至深处涕泪横流。

虞扶尘心道:好一个会演戏的秃驴。

他与玄难不合并非性情相斥,而是那人所做之事大多都在把从前的自己往绝路上逼,真话更是没有半句。

幼时他不知事,被坑了几次还一口一个小师傅叫的殷勤,长大后不好骗了,对玄难的所作所为有所了解,便只唤他妖僧了。

看似人模狗样,眉眼间艳红的浓妆却像是戏台上跑下来的妖怪,传言他是练邪功才成了这般不人不鬼的德行,自七八年前便没再见过他了。

当年虞扶尘问他法号为何作“玄难”?

玄难只道:“虚云他老人家说我难啊……我太难了,便为我命名玄难了。”

虞扶尘曾深信不疑,直至玄难出走后,他才知道无相佛宗玄字排在虚字之前,玄难甚至比老和尚还要长上一辈,真实年龄始终是解不开的疑团……其中玄机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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