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睡一个被窝,连你几时晨起,为师都一清二楚,还能让你有秘密不成?”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
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莫非他所指的晨起是那个……
狼崽子面红耳赤,风长欢挪着身子靠前,贴着他的脖颈汲取着暖意,改口道:“你师兄也不容易,拜我为师这些日子学不到一星半点,还要费心照顾我这病秧子,真是苦了他。”
难得说句中听的话。
后者习惯他的上下其手,不似最初那般羞怯,心知自己终是被老流氓带成了登徒子,久而久之,脸皮也厚了。
“你心中有愧,好些待他便是了。”
以为他会嘻嘻哈哈一带而过,没想到他竟一本正经答道:“这世上,我不信任何人,只有你。”
紧绷的疏离之态崩塌离析。
老狐狸先行接近了他,相对的,狼崽子也要礼节性做出回应。
他“嗯”了一声,表面不为所动:“连他也不行?”
“行止,你要明白,世人与你非亲非故,并无尽心相待的理由,反之尔虞我诈才是常态。为师自认深谙人心,曾被人性伤的体无完肤,故而谁都不在乎,谁都不信任。”
他说:“我死过一次,并不后悔,纵是诸天神佛也再难伤我分毫,唯有你,是我今生软肋。”
“师尊,从前的事我记不得了,只想知道你……是为我而死的吗?”
“是,也不是。”
后者还有许多疑问,终是含在舌底,没有出口。
避免这个话题持续尴尬,虞扶尘轻咳一声,将风长欢快凑到他领口里的脑袋往外推了推。
“师兄月底就要弱冠了,是时候该为他取表字了吧。”
那人对此早有思量,边吸烟边吧唧嘴:“行走于世,纵使人微言轻,也要活出本心,叫他……微之可好?他为桃源弟子,却不愿拘于东海之隅,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既有武陵人误入桃花源在先,不如日后称他武陵君吧?”
武陵君,明微之。
倒是符合他的文人气质。
二人正商议该如何在生辰时给那人一个惊喜,忽见白折舟拉着昨日将他们拒之门外的看门小童走来,风长欢兴致不错:“这小童根骨异于常人,加以点拨日后定能成才。”
“怎么,你又想收徒了?”
“啧啧啧,为师好似闻见醋坛子翻了。”
虞扶尘翻着白眼,没说话算是默认。
感情这事,自私些无可厚非,不愿与人分享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他骨子里的野性与独占欲极强,一旦认定那人属于他,便只能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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