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就会害怕失去。倘若注定一无所有,那他情愿一无所得。
虞扶尘记忆的开始是七岁那年,在此之前,他的过往一片空白,好似从来不曾有人踏入他的世界。
年少无知时,他曾问过虚云大师:“我是不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啊,别人都有爹娘,唯独我是孤身一人,我一定是您救的得道小妖吧,对不对?”
彼时的虚云大师笑的慈祥,握着虞扶尘的小手,后者发现老和尚他体温比起自己还要凉上几分,掌心有一道乌青的瘀伤,隐隐散发着寒意。
虚云大师问:“若果真如此,你觉着自己会是什么修炼得道?”
“狼吧。”他想也不想的答道。“我觉着自己像只狼崽子。”
话一出口,他便怔在当场。
他隐隐觉着,有人曾对他说过诸如似只小狼崽儿一类的话,可他记不清了……只知,那人绝不会是老和尚。
遥远的回忆令他目光涣散,回过神时,风长欢正掐着他的脸颊,故作蠢态扮着鬼脸。
他知道这个人不傻,反之,精明得很……
“一点小伤,上过药就不疼了。”
虞扶尘翻着伤药,为试探风长欢的虚实,特意背过脸去,又猝然回眸,瞥见那人的神情。
他脸色是一如既往的苍白,眼底有着很深,且难以逾越的无奈。
凤目微睁,鼻翼翕动,薄唇轻启,好像说了什么,但虞扶尘没有听到。
这是风长欢第一次在他面前显露出傻和蠢之外的神色,虞扶尘始终觉着这样的表情是在哭,可是他没有眼泪。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虞扶尘意识到他与风长欢归结到底,是同类人。
自那之后,无论去到哪儿,虞扶尘都要用发带遮住他的双眼,既不让人看到他的血眸,也不想再让他感受这世间的恶意。
于是除了聋哑之外,还让他活成了个瞎子。
另一方面,虞扶尘出于本能是不想与他太亲密的,毕竟两个男人拉拉扯扯实在不成体统,便寻来短绳,一边缠在风长欢腕上,另一边自己握在手里,两全其美。
招摇过市时还是会觉着羞耻的,两个男人光天化日之下不清不楚是少见,可纠缠不休也很是惹眼。
好比此刻,虞扶尘不用竖起耳朵就能清楚听到酒楼老板娘大着嗓门儿调笑道:“哟,这是人遛狗还是狗遛人啊!”
虞扶尘心道:当然是人遛狗!还是只又瞎又聋又哑的老妖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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